双河大学城周边被称为炮楼,这一带的别称炮楼
那天路过双河大学城后街，听见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指着那排筒子楼说："走，去炮楼吃饭。"我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，几栋老式楼房立在街角，外墙有些斑驳，阳台晾着各色衣服，楼下开着麻辣烫、复印店和网吧。
这称呼挺有意思的。我走进常去的那家面馆，老板正忙着扯面。等餐的工夫，我和他聊起来："为啥管这儿叫炮楼啊？"老板手上动作没停，头也不抬："这楼以前是教职工宿舍，后来都搬走了。现在住的都是学生，晚上亮灯的时候，每个窗户都亮堂堂的，远看像一个个炮口。"
那些年住过炮楼的人
隔壁桌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听见我们聊天，转过头接话："我大叁就在这儿租的房子。"他说那时候考研，宿舍太吵，正好同学毕业空出个单间，月租四百，虽然只有十五平米，但够安静。晚上看书到半夜，饿了就去楼下买煎饼果子。他说现在工作了，偶尔回来吃碗面，还能想起那时每天泡在图书馆，回来倒头就睡的日子。
面馆老板把扯面端过来，热气腾腾的。他擦擦手说，这楼里住过多少学生他都数不清了。有考研的，有谈恋爱的，有搞乐队的。去年还有个男生，每天来他这儿点同一款面，连续吃了叁个月，后来才知道是在攒钱给女朋友买生日礼物。
这让我想起大学时在校外租房的经历。那时候总觉得自己长大了，想要个独立空间，真搬出来住了，才发现最怀念的还是宿舍的喧闹。不过人嘛，总要经历这么一遭。
炮楼里的烟火气
黄昏时分，炮楼渐渐热闹起来。下班回来的年轻人，放学的大学生，把原本安静的楼道填满了生活气息。炒菜的香味从各家窗户飘出来，混合着楼下小吃摊的油烟味。有户人家在阳台养了几盆绿萝，长得特别茂盛，绿油油的藤蔓垂下来，给这栋老楼添了点生机。
楼下的便利店老板是个中年妇女，她说最喜欢傍晚这个时候。"学生们来买零食、泡面，有时候还借我的微波炉热饭。"她说有个女孩每次都会多买一包猫粮，喂楼下的流浪猫。后来女孩毕业了，那些猫还经常在店门口转悠。
说实话，这种老楼条件真说不上多好。隔音差，水管老化，网速也不稳定。但住过的人好像都挺怀念的。可能因为这里装着他们最自在的那段时光吧——第一次离开家，第一次自己决定每天吃什么，第一次通宵赶论文，第一次为未来认真发愁。
天色暗下来，炮楼的窗户一个接一个亮起灯。确实像老板说的，远远看去，每扇窗都像一个发光的方块，整栋楼像是用灯光砌成的。不过现在我觉得，那不像炮口，倒像是一格一格的蜂巢，每个小格子里都在酝酿着不同的人生。
面吃完了，我起身离开。路过楼角的布告栏，上面贴满了租房、转让二手物品的小广告。有张纸上写着"求合租，限男生"，旁边是"考研笔记便宜出"。这些纸片被风吹得卷了边，但很快又会被新的覆盖。就像这栋楼里的租客，一茬接一茬地换，但炮楼的故事，一直在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