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辽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车站后街的小胡同
这条小巷子就藏在通辽火车站身后,你要是不留心,压根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。拖着行李箱的旅客们行色匆匆,眼睛都盯着前面宽敞的马路和出租车,谁会在意车站墙体侧面那道窄窄的入口呢?
我第一次走进去纯属意外。那天没打到车,手机也快没电了,心里一急,就想找条近路。巷口晾着几件衣服,水滴答落在青石板上,空气里有股潮湿的、混着饭菜香的味道。这和车站前面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,完全是两副模样。
往里走个十来米,喧嚣声就像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。巷子窄得两人并肩都有些勉强,两侧是些上了年头的矮房,墙皮斑驳脱落,露出里面深浅不一的砖色。几根电线在空中交错着,像顽童随手画的涂鸦。
巷子里的烟火气
再往里走,生活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了。一位大妈坐在自家门槛上摘豆角,手边放着一个旧收音机,咿咿呀呀地唱着戏。旁边修自行车的大爷,车摊就支在窗根下,他一边拧着螺丝,一边和路过的一个老街坊搭话:“老李头,今儿不出车?”
我突然就觉得,这条不起眼的车站后街的小胡同,像是个被时光悄悄藏起来的地方。火车站代表着“离开”和“到达”,是人生中那些热闹又孤单的节点;而这里,却是不动的、沉淀下来的日常。人们在这里不是过客,他们是真正地“住”着。
有个卖煎饼的小推车,恰好就在通辽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中段摆着。摊主是个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,话不多,手法却极利落。面糊在铁板上“刺啦”一响,磕上鸡蛋,撒上葱花和香菜,那股焦香能飘出老远。我买了一个,倚着墙边吃边看。不时有穿着制服的车站工作人员从这里抄近路走过,熟稔地跟他点点头。
想来,他们才是这条巷子真正的主角。旅客们看到的是车站的宏大的外壳,而他们,日复一日地穿行于这条隐秘的通道,连接着工作和回家的小路。
巷子深处,偶尔能看到一些老式窗棂,木头都发了黑。有一扇窗台上,放着几个废弃的花盆,里面没种花,反倒长出了几棵野草,绿油油的,透着一股子顽强的生命力。这景象让我发了会儿呆,城市发展这么快,高楼大厦拔地而起,怎么偏偏就忘了眼皮子底下这块地方呢?或许不是忘了,而是它自有其存在的道理,就像生活本身,不需要太多理由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巷子里亮起了几盏昏黄的灯。不是火车站那种明晃晃的尝贰顿灯,是那种老旧的、带着灯罩的白炽灯,把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,能隐约看到屋里晃动的人影,还有电视屏幕闪烁的蓝光。
我转身往回走,快到巷口时,火车站广播的声音又重新清晰起来,催促着某一趟列车的旅客尽快检票。我回头又望了一眼那条幽深的、弥漫着生活滋味的小巷,它静静地卧在那里,仿佛是这座忙碌交通枢纽的一个温暖、沉静的注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