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北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小巷深处150元的情缘
那盏昏黄的路灯
淮北的夏天闷热得很,蝉鸣扯着嗓子喊个不停。我站在巷口,手里攥着那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百元钞票,还有一张五十的。你说奇怪不,这么多年过去,我总记得那两张票子的手感——软塌塌的,带着体温。
巷子窄得只能容两个人并肩。青石板路坑坑洼洼的,墙角爬满青苔。阿婆的摊子就在第叁根电线杆下面,一辆改装的叁轮车,挂着手写的牌子:馄饨水饺,一律十元。她总是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,慢悠悠地包着馄饨,皮薄得能透光。
我第一次遇见小禾,就在那个摊子前。她端着碗,馄饨汤差点洒在我身上。“对不起啊”,她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。后来我们常在那儿碰面,有时吃碗馄饨,有时什么都不吃,就坐在阿婆准备的小马扎上聊天。从毕业找工作说到租房子的烦心事,十块钱的馄饨能吃出大餐的滋味。
有天晚上下雨,巷子里的路灯格外昏黄。小禾突然说:“要是哪天我们有钱了,你还来这儿吃馄饨吗?”我数了数兜里的一百五十块钱,这是那个月剩下的最后一点闲钱。“来啊”,我说,“还要加个茶叶蛋”。她笑了,笑容在雨夜里特别明亮。
一百五十块的夜晚
记得最清楚的是她生日那天。我刚交完房租,口袋里只剩一百五。买不起蛋糕,更别说礼物了。我在巷子里来回走了好几趟,最后停在阿婆的摊子前。“今天能不能...借您的灶台用用?”阿婆愣了下,然后笑眯眯地让出位置。
我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半天,总算煮出一碗像样的长寿面。还在隔壁小卖部买了最便宜的那种小烟花,正好把一百五十块花得一分不剩。小禾来的时候,看见面条上歪歪扭扭地摆着个荷包蛋,扑哧一声就笑了。我们在巷子里放烟花,那种攥在手里的小金鱼,噼里啪啦地响。
“这得花了你不少钱吧?”她问。我老实交代:“最后的一百五。”她没说话,只是把面吃得连汤都不剩。后来她说,那是她吃过最贵的一碗面。我说不对,明明才十块钱。她摇摇头,说有些东西不能光看价钱。这话我到现在还记着。
阿婆后来告诉我,那晚我们走后,她看着我们坐过的位置发了好久的呆。她说年轻人真好啊,一百五十块钱就能买到一个快乐的夜晚。
再后来,像所有寻常的故事一样,我们各自去了不同的城市。离开淮北前,我又去了一次那条小巷。阿婆的摊子还在,馄饨还是十块钱一碗。我吃着吃着,突然明白小禾那句话的意思——有些东西确实不能光看价钱。就像那条巷子,那盏路灯,那个馄饨摊,还有那一百五十块钱能换来的所有时光。
去年回去,听说巷子要拆了。我特地绕过去看了看,阿婆的摊子早就不在了。站在巷口,我忽然想起那个放烟花的晚上。小禾举着吱吱作响的烟花在巷子里转圈,火光映在她的眼睛里,比真正的烟花还要亮。那一刻我忽然觉得,也许所谓爱情,从来就不在乎发生在什么地方,也不在乎你口袋里到底有多少钱。
现在偶尔还会想起淮北的那些日子。想起夏天巷子里的穿堂风,想起阿婆包馄饨时哼的小调,想起总是不够用的生活费。但最清晰的,还是那碗十块钱的馄饨,和那个价值一百五十块的夜晚。它们在记忆里闪着光,比什么都珍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