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城火车站小巷子,应城火车站旁小胡同
每次走出应城火车站,我都会下意识往右边瞟一眼。那儿有条不起眼的小巷子,夹在两栋旧楼房中间,窄得连叁轮车都只能勉强通过。巷口常年挂着几家小旅馆的招牌,红底白字的塑料牌被太阳晒得发白。说真的,要不是巷子深处飘来的油炸香味,很多人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。
可就是这么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巷,藏着不少人的共同记忆。记得头回闯进去是个冬天,我刚下火车饿得前胸贴后背。巷口修鞋的大爷头都不抬,手里的锥子利索地扎进鞋底:“往里走,第叁家葱油饼最香。”这话我记到现在。
巷子里的烟火日常
清晨五点半,当首班火车轰隆隆进站时,巷子就醒了。老王家的豆浆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,他媳妇边炸油条边和熟客唠嗑:“今儿豆子磨得细,保准顺滑。”隔壁理发店的陈师傅刚卸下木板门,转椅被坐得漆皮都掉了,可老街坊就认他这手艺。住在巷尾的李奶奶每天准时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口,她说就爱看赶早车的人拎着大包小包匆匆路过。
有个雨天我躲在巷檐下等雨停,粮油店的张嫂硬塞给我把旧伞:“拿着呗,下次路过再还。”后来我才知道,她伞筐里备着七八把伞,都是给临时躲雨的人准备的。这种不着痕迹的温暖,在宽敞明亮的大街上反倒少见。
巷子西头有棵老槐树,树下总聚着下棋的大爷。他们的棋盘磨得发亮,楚河汉界都快看不清了,可每天厮杀得比谁都起劲。有时为一步棋能吵上半小时,完了又勾肩搭背去喝豆腐脑。有回听他们争论二十年前巷口的邮筒摆在哪,说得有鼻子有眼的,倒像在拼凑这座小城的记忆版图。
转角遇到的故事
最让我惦记的是巷子中段那个修表铺,铺面小得转个身都费劲。老师傅戴着单眼放大镜,手里捏着比米粒还小的齿轮。有次我问他修了这么多年表,最老的表是哪只。他神秘一笑,从抽屉深处摸出块怀表:“光绪年间的,还能走呢。”表针嘀嗒声中,仿佛能听见时光流淌的声音。
去年冬天再路过,发现修表铺锁着门。隔壁杂货店老板说老师傅儿子接他去深圳了。我扒着门缝往里看,工作台上还摊着未修完的机芯。后来铺子改成了快递驿站,但墙上挂钟还是老师傅亲手校准的,分秒不差。
要说这应城火车站旁小胡同最热闹的,还得数傍晚时分。放学的小孩举着糖葫芦追逐打闹,下班的大人拎着菜匆匆往家赶。炒菜声、电视声、说笑声从各家窗户飘出来,在巷子上空混成生活的交响曲。卖卤味的叁轮车准时出现在巷口,老板娘总要多给熟客抓把花生米:“你们上班辛苦,多吃点。”
偶尔能看到拉着行李箱的年轻人站在巷口张望,大概是来赶火站的旅客被香味吸引了。他们举着手机边拍边感叹:“这地方真有味道。”是啊,这条紧挨着应城火车站的小巷子,就像城市掌心的纹路,细密地记录着来来往往的故事。虽然站前广场新建了购物中心,但很多人还是愿意绕到巷子里,买两个刚出锅的芝麻烧饼,听几句带着乡音的招呼。
昨儿我又去巷子里转悠,发现老王豆浆店门口贴了张二维码,旁边歪歪扭扭写着“支持手机支付”。而对面墙上,那个用红漆写着“拆”字的圆圈,不知被谁用白粉笔轻轻画了个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