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冶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邻近火车站的小巷
巷口那家早点铺
大冶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是我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。说它是条巷子,其实更像两栋旧楼之间挤出来的缝隙,窄得并排走两个人都嫌挤。巷口常年飘着油条和豆腐脑的香味,那家开了十几年的早点铺子,老板总系着沾满面粉的围裙,看见熟客就扯着嗓子喊:“老样子?今天豆浆熬得浓!”
我习惯在巷子中间那棵歪脖子槐树下站会儿。这里的视角很特别,一转头就能看见火车站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,拖着行李箱的旅客行色匆匆。可只要退进这条邻近火车站的小巷,时间就好像突然慢了下来。卖菜的大婶坐在小板凳上择豆角,收音机里咿呀放着楚剧;修鞋老师傅的摊子前,永远堆着待修补的皮鞋。有次我问他为啥不搬到热闹的街面,他头也不抬:“这儿挺好,街坊邻居走到这儿,顺便就把鞋修了。”
巷子最里头住着个做糖画的老爷子。下午叁四点,他准会搬出那张磨得发亮的小木桌,铜锅里的麦芽糖咕嘟咕嘟冒着泡。放学的小孩们围成一圈,看他手腕轻轻一转,金黄的糖浆就变成飞舞的龙凤。他常说这条大冶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是个宝地,“别看巷子窄,南来北往的人都要从这儿过。昨天还有个东北小伙,非说我画的糖马比他老家看的冰雕还传神。”
昨夜下过雨,青石板路积着水洼,倒映出两侧墙头的牵牛花。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红砖,不知谁用粉笔写了半首歪诗。我在想,或许每条邻近火车站的小巷都在进行着某种交换——旅人带走了糖画的甜香,留下了天南海北的故事;居民送出了热腾腾的早点,换来了永不重复的风景。
早点铺老板开始收摊时,会把剩下的油条分给巷子里的流浪猫。这时候阳光刚好斜射进来,把晾在竹竿上的衬衫照得透亮。我忽然觉得,这条巷子就像火车站的另一个候车室,只是人们在这里等的不是某趟列车,而是生活中那些不必赶时间的瞬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