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碑店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邻近火车站的小巷
高碑店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
你来过高碑店吗?不是那个家具城,是真正的老火车站。出了站口向左看,隔着两条铁轨,就能望见那条巷子——灰墙黑瓦,窄得像是被两排房子挤出来的缝。第一次来找它,我在站前广场转了叁圈,还是卖煎饼的大姐抬了抬下巴:“喏,铁轨对面那排房子瞧见没?从红邮箱那儿拐进去。”
巷子口确实立着个褪色的红邮箱,漆皮翘着边,像是被风雨啃过。迈进巷子的第一步,火车正好呼啸而过,震得脚下地皮发颤。可奇怪的是,越往里走,火车声反而淡了,像是被巷子自己吞掉了。头顶是晾衣绳牵出的万国旗,衬衫裤衩在风里晃荡;墙根蹲着打盹的花猫,听见脚步声,懒懒地掀开眼皮,又合上了。
这里的时光走得慢。修鞋师傅坐在马扎上,一锤子一锤子敲打着鞋跟,那声响比火车轻柔多了。旁边理发店转着红蓝白叁色灯箱,老师傅正给客人修面,热毛巾敷上去,客人满足地叹口气。这些画面让我想起小时候外婆家的巷子,也是这么不慌不忙的。
再往里走,遇见了巷子里的老住户。李大爷坐在藤椅上看报纸,手边的收音机咿呀唱着戏。“我在这儿住了六十年喽,”他推推老花镜,“看着火车从蒸汽的变成电动的,看着对面车站翻新了叁回。就我们这条巷子,还留着原来的味儿。”他说这条邻近火车站的小巷有个好处——去哪都方便,却又自成一格。儿女接他去新小区,他住两天就回来了,“这儿听着火车哐当哐当的,睡得才踏实”。
午后阳光斜斜地切进巷子,把青石板路分成明暗两半。几个孩子追逐着皮球跑过,惊起了墙头的麻雀。王阿姨在自家门口剥毛豆,豆子噼里啪啦掉进盆里。“晚上给闺女做毛豆烧鸡,”她笑着说,“她在北京工作,每次回来就馋这口。”这条高碑店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装着的都是这样实实在在的日子。
巷子深处有家开了叁十年的烧饼铺,炉火正旺,芝麻香飘出老远。刚出炉的烧饼烫手,一口咬下去,嘎嘣脆。老板娘记得每个老主顾的口味——张师傅要咸的,李奶奶要糖心的,放学的小孩要夹火腿肠的。这种熟稔,是年月慢慢养出来的。
站在巷尾回望,夕阳给整条巷子镀了层金。炒菜的香气从各家窗户飘出来,夹杂着呼唤孩子回家的声音。远处又一趟火车进站了,但这次的声音,听着竟有几分温柔。这条巷子就像个倔强的老人,任外面世界怎么变,它自有一套过日子的节奏。或许明天,或许很久以后,它会变样,但此刻的这份踏实,已经足够让人记很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