榆树哪里找叁百块的爱情,榆树叁百元爱情何处寻
榆树的傍晚总是来得特别早,五点钟天色就暗下来了。我站在老百货公司门口的公交站牌下,看着对面巷口摆馄饨摊的大娘熟练地包着馅料。热腾腾的白气在冷空气里打着旋,像极了人们嘴里呵出的叹息。
有个穿工装的大哥在摊前站了很久,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钱,数了叁遍。最后只要了碗清汤,坐在塑料凳上慢慢喝。我突然想起今天在工地听工友说的那句话:“在榆树哪里找叁百块的爱情?”这话听着像玩笑,可看他佝偻的背脊,又觉得不像玩笑了。
十字路口的风景
顺着人民大街往南走,路过叁个红绿灯,总能遇见些有意思的事。烤地瓜的大爷说,他在这儿摆了十年摊,见过太多等公交的年轻人。有的女孩会买两个地瓜,自己吃一个,留一个给晚班的男朋友。“现在五块钱一个的地瓜,都有人要犹豫半天。”他掀开棉被,让甜香飘出来,“更别说叁百块能谈场恋爱了。”
我在劳务市场认识的老张倒是实践过。他上个月在婚介所交了叁百块,见了两个姑娘。“第一个嫌我指甲缝有水泥灰,第二个说我身上有汗味。”老张说着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,“其实我就是个抹墙的,还能有香水味不成?”
这话让我想起菜市场西头的婚介所,玻璃门上贴着“牵手成功”的红榜。但仔细看日期,最新那张还是半年前的。
夜市灯下
建设街的夜市七点开张。卖头花的小摊前,一对小情侣在为十五块的发卡讨价还价。女孩试戴了叁次,男孩摸遍四个口袋。最后没买成,女孩跺跺脚走了,男孩追上去,答应明天多搬两小时砖。
卖炒粉的大姐边颠锅边说:“现在的小年轻啊,谈恋爱都像在菜市场挑土豆。”她往铁板上磕了个鸡蛋,“其实叁百块能做什么?够买叁十碗炒粉,或者看十场早场电影。但要靠这个找爱情...”鸡蛋在铁板上发出滋啦声,她没再说下去。
隔壁修表铺的老师傅插话:“我修了四十年表,时间最不值钱也最值钱。”他扶了扶眼镜,“叁百块在我这儿能换根表带,但换不来陪你看时间的人。”
劳务市场见闻
凌晨四点的劳务市场,蹲着等活的人像麻雀群。老李把安全帽扣在头上,说起他相过一次亲。女方开口就要叁千块的手机,他掏遍全身只有八百。“后来我想明白了,”他踢着脚下的石子,“榆树叁百元爱情何处寻?答案可能是根本寻不着。”
但也不全是这样。劳务市场门口有对卖煎饼的夫妻,女的摊饼,男的打包,忙时互相擦汗。他们的叁轮车上贴着结婚照,背景是十年前的榆树公园。“那会儿公园门票两块,现在涨到二十了。”女人翻着煎饼笑,“我们那会儿谈恋爱,叁百块能逛半年公园。”
煎饼铛子冒起的热气里,我忽然觉得,也许问题不该是“叁百块能买到什么”,而是“还有什么用钱买不到”。就像此刻飘落的榆钱,年年春天免费洒满街道,却从没人问过它值多少钱。
收摊时,卖头花的小贩在清点零钱。他把硬币按面值排好,突然抬头问我:“你说现在还有人会写情书吗?”我愣住了。他自顾自地说:“我老婆跟我的时候,我就写了封叁页纸的信。那时候邮票八毛钱。”
晚风卷着榆树叶子打转,这个问题的答案,或许就像每天在榆树街头上演的这些平凡故事,藏在馄饨摊的热气里,藏在没买成的发卡上,藏在煎饼夫妻相视的笑纹里。它们轻得像榆钱,却沉沉地落在这座小城的每个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