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城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深处两百元的温情
宜城的梅雨季总是黏糊糊的,青石板路汪着水,倒映着巷口那盏昏黄的路灯。我撑着伞站在巷子深处,老房子的木门虚掩着,门缝里飘出炒菜的香气。
两个月前第一次遇见阿婆,她就坐在门槛上摘豆角。蓝布衫洗得发白,银丝整整齐齐挽在脑后。"姑娘,躲雨呢?"她往里边挪了挪,给我让出半米宽的干爽地方。雨珠顺着屋檐滴答滴答,她把装着花生糖的铁盒子往我这边推。
两百块钱的缘分
后来我常去。有时带点水果,她总要回赠些自己做的吃食。直到那个周五傍晚,她搓着围裙角欲言又止:"丫头...能借我两百块钱吗?"声音轻得像蚊子叫。我立刻掏钱包,她却按住我的手:"你等着。"
她转身进了里屋,出来时抱着个铁皮盒子。打开一看,全是泛黄的信封。"这是老林写的。"她抽出一封,信纸脆得快要碎掉。原来巷子尽头那栋红砖楼还没拆时,住着她的老林。两人黄昏散步总爱数着步子——从巷头到巷尾,正好两百步。
老林临终前塞给阿婆两百块钱:"对不起啊,没能给你更好的生活。"阿婆握着那两张钞票,叁十年了都没舍得花。这次要借钱,是因为装钱的相框玻璃裂了,她想换个新的。
我鼻子发酸。这两百块钱的爱情,重得让我接不住。
小巷深处的回响
现在每次走过这条巷子,脚步都会放慢。晾衣绳上飘着阿婆的蓝布衫,窗台上的茉莉开得正好。隔壁装修的工人说,这一片明年要拆迁了。
上周陪阿婆去裱画店,老师傅把那张褪色的钞票重新封进相框。阿婆隔着玻璃摸了摸:"他总说委屈了我,可两个人能安安稳稳走过大半辈子,比什么都强。"
昨天傍晚又路过,阿婆在教几个小孩子跳房子。粉笔画的分格歪歪扭扭,她数着"一、二、叁...",数到两百时突然停住,望着巷口笑了笑。或许在她心里,这两百步永远都走不完。
雨停了,我收起伞。老房子里飘出糖醋排骨的香味,这是老林最爱吃的。两百块钱的爱情早就花完了,又好像永远都花不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