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平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周边廉价情感故事
小旅馆的霓虹灯在雨夜里一闪一闪的,像快要咽气的人。李梅数着钱包里最后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,站在马路牙子上发呆。身后那栋破楼里,有个叫刚子的男人租着月租叁百的单间,他说过要带她去看长白山的雾凇。
刚子是在工地扎钢筋的,右手少了根食指。有天晚上他在烧烤摊灌多了啤酒,攥着李梅的手说:“咱俩处对象吧,等我攒够八千块就回老家开修车铺。”街边音响在放《爱情买卖》,他把二百块钱塞进她围裙兜里,那钱还带着烤腰子的油烟味。
城中村的月光照不进窗
他们约会的固定节目是沿着四平站前的巷子晃悠,在快要打烊的包子铺买两个酸菜馅的。刚子总说等发财了要带她去重庆吃九宫格,可现实是连麻辣烫都只敢点素菜。有回在旧货市场看见条红纱巾,刚子盯着价签愣了半晌,最后给她买了支叁块钱的棉花糖。
李梅在洗脚城给人捏脚,有天来了个戴金链子的客人。那人边享受服务边唠嗑:“妹子跟哥去沉阳发展呗,挣得不比你捏臭脚强?”她盯着盆里浮起的死皮,忽然想起刚子给她修指甲时专注的侧脸。那晚她攥着客人给的叁百块小费,在刚子住的筒子楼下转悠到凌晨。
出租屋的隔断墙薄得像纸,隔壁夫妻吵架摔碗的声音震天响。刚子用工地捡的泡沫板给窗户堵风,嘴里嘟囔:“等开春就好了。”李梅把冻僵的脚塞进他怀里,窗外晾衣绳上挂着邻家小孩尿湿的裤子,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冻成硬邦邦的旗子。
二百块钱能买多少真心
情人节那天刚子提前收工,神秘兮兮地从夹克里掏出个首饰盒。李梅打开看见对银耳钉,标签上印着“99元特惠”。她对着裂了条缝的镜子比划,刚子突然说:“要不咱别处了?你跟了我净吃苦。”她没接话,把耳钉戴好转头问他:“像不像《甜蜜蜜》里的张曼玉?”
开春时刚子接到老家电话,他爹在山上采药摔断了腿。他退掉出租房的那晚,两人蹲在火车站广场分吃一盒泡面。候车室广播响起时,他从裤兜摸出个信封塞给她:“二百块钱,你买件新衣裳。”火车开走后才敢哭,她靠着贴满小广告的电线杆数钱,发现里面多放了八十块零票。
后来李梅路过那家小旅馆,霓虹灯招牌终于彻底灭了。卖烤红薯的大爷说这片要拆迁,她望着刚子曾经住过的窗户,突然明白四平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就像那晚没来得及吃的棉花糖,化在手里黏糊糊的,甩都甩不掉。
洗脚城的姐妹问她咋不换条金链子戴,她摸着耳垂上那对银耳钉笑笑。有次给客人敷热毛巾,听见收音机里在唱:“当初咋就不知道,二百块钱的真心比两万块的假意更烫人呢。”她手一抖,热水溅湿了客人的貂皮大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