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会耍女娃,四会玩女娃
那天路过老茶馆，听见里头传来熟悉的童谣声：“四会耍女娃，扎个冲天辫...”突然就走不动道了。这调子让我想起外婆，她总是一边哼着这歌，一边用彩绳给我编辫子。
说起来，四会耍女娃这老话现在年轻人知道的不多了。这可不是字面上“戏弄女孩子”的意思，在咱们这儿的方言里，“耍”是带着疼爱的逗弄，“女娃”就是家里的小丫头。整套四会耍女娃的讲究，其实是祖辈传下来的育儿智慧。
这四样老规矩
头一桩就是梳头。外婆的手特别巧，单辫子就能变出十几种花样。她常说：“头发梳顺了，心气也就顺了。”那时候觉得麻烦，现在才懂，每天早上的梳头时光，其实是教我们静心。
第二样是教针线。记得我七岁那年，外婆握着我的手学绣花，针扎了手指，她也不责骂，只是轻轻吹着伤口说：“慢慢来，人生路长着呢。”现在我的女儿还留着那条绣歪了的小手帕。
唱童谣算是第叁样。外婆不识字，肚子里的童谣却像掏不完的宝藏。这些调子现在想来，都是做人处事的道理，只是包装成了儿歌。
最后是带我们认野菜。田埂上走一遭，什么马齿苋、荠菜，她都能说出门道。那时候觉得枯燥，如今在菜市场看到这些野菜，倒比见到大鱼大肉还亲切。
现在的孩子学钢琴、跳芭蕾，比我们那时“高级”多了。可偶尔看到表姐家的小姑娘，抱着颈笔补诲一坐就是半天，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。那些通过四会耍女娃传承的生活智慧，难道真要断在我们这代吗？
上周去幼儿园接外甥女，老师夸她特别会照顾小朋友，还会给哭鼻子的小伙伴编小辫子。我惊讶地问她跟谁学的，她仰着小脸说：“看短视频学的呀！”我突然释然了——形式会变，但那种想把美好传递下去的心意，其实一直都在。
昨天下班回家，看见邻居奶奶正带着孙女在院里认花草。小女孩踮着脚闻栀子花，奶奶在旁边哼着走调的童谣。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，那画面，莫名就让人心里软了一下。
也许所谓传统，不是非要原封不动地复制从前。就像我打算这个周末教女儿玩翻花绳，虽然我技艺生疏，但重要的是那份陪伴。让老手艺在新时代找到新的存在方式，这才是真正的传承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