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州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百元情感在温州周边
深夜的大南门步行街,霓虹灯把湿漉漉的地面染成彩色。刚下晚班的服装厂女工小美站在公交站牌下,手里攥着张百元纸币。这是她第叁次见到那个开二手桑塔纳的男人,他说要带她去江心屿看夜景。
“一百块能干啥呢?”小美盯着对面便利店发光的招牌。在温州城郊,这刚好是两杯奶茶加份夜宵的价钱,也刚好是某些小旅馆钟点房的标价。她想起同乡姐妹阿芳上周在厂区后门说的话:“在这地方,一百块钱的爱情够用啦。”
流动时代的夜晚
龙湾工业区的夜市十点半最热闹。炒粉干的热气裹着天南地北的方言,穿工装的年轻人挤在塑料凳上。23岁的江西小伙李强常来这家“贵州烧烤”,他说请女孩吃顿烧烤不超过八十,剩下二十还能买两瓶冰红茶。“比发红包实在”,他弹了弹烟灰,“转账记录永远在,烧烤吃进肚子就没了。”
在温州打工的五年里,他经历过叁次“百元爱情”。最难忘的是在瓯江边,他和服装店店员用五十元买了风筝,剩下的钱买了桂花糕。江风把风筝线缠在一起时,女孩笑得特别好看。虽然后来她嫁给了老家相亲对象,但李强说:“这价钱,这回忆,值。”
开摩的的老王见过更多。他常在凌晨载着年轻男女往返工业区与出租屋,车费刚好二十。有次女孩在后座哭,男孩憋了半天说:“我再加十块,你绕滨江路多转两圈。”老王知趣地关上收音机,后视镜里,两个身影在晨雾中慢慢靠在了一起。
城中村的窗帘后面
梧田街道的出租房每晚亮起相似的灯。重庆妹子小娟和河南男友住着月租六百的单间,她认真记账:周叁方便面加蛋多花两块五,周日犒劳自己买十五元草莓。“要是哪天他舍得买叁十八元的电影票,就算过大节了。”她说这话时,阳台上晾着的工装还在滴水。
这种精打细算的相处模式,在温州流动人口中很常见。他们不谈论永远,只关心这个月加班费能不能准时发。小娟的闺蜜离婚时只从丈夫那分到半箱衣服,却说:“好歹他请我吃过68次烧烤呢。”
但也有不一样的。劳务市场对面的修表铺,老师傅见证过坚持七年的“百元爱情”。那对打工夫妻每周来给手表上弦,顺便存十元钱进铁罐。去年他们用这笔钱开了早餐车,现在经过还能闻到煎饼果子的香气。
夜市尽头卖栀子花的老奶奶不懂年轻人在讨论什么。她篮子里的花朵五元两朵,常有小伙子红着脸来买。“现在说一百块太少”,她慢慢整理花束,“我们那时候,五分钱的冰棍能甜整条巷子。”
或许在某个即将拆迁的巷子里,依然有人用笨拙的方式计算着真心。就像小美最终退回了那张纸币,选择坐在桑塔纳里听完了整首《温州的夜》,然后在宿舍楼下收到对方递来的、价值叁块五的茉莉花茶。
江心屿的灯塔明明灭灭,照着岸边的货轮和牵手散步的人。涨潮时,江水会带走沙滩上的字迹,但总有些东西,像老城区梧桐树的年轮,在霓虹照不到的角落里安静生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