汨罗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江畔叁百元的邂逅
汨罗江边的风总是带着水汽,吹在脸上黏糊糊的。老码头台阶上蹲着个穿褪色罢恤的男人,手里攥着叁百块钱,纸钞边缘被汗浸得发软。
他在等一个叫小梅的姑娘。这事说来有点荒唐——昨天在江边大排档,工友凑过来压低声音:“叁百块,能介绍个姑娘陪你散步聊天。”他当时嗤之以鼻,可今天发完工资,鬼使神差就来了。
江畔的约定
“是你吗?”身后传来轻轻一声。回头看见个扎马尾的姑娘,蓝布裙洗得发白,帆布鞋沾着泥点。她眼睛很亮,像江面上跳动的夕照。
两人沿着防洪堤慢慢走。他原以为会是尴尬的沉默,没想到小梅很会聊天。她说江对岸的芦苇荡里有白鹭,说端午前后龙舟的鼓声能传十里,说冬天水位下降会露出青石板古道。她说话时总看着江面,侧脸在暮色里模糊成柔和的轮廓。
“你常做这个?”他忍不住问。小梅折了根草茎在指间绕:“我妈在住院。一天叁百,刚好够床位费。”她说得平淡,他却觉得手里那叁百块突然烫得慌。
路过卖艾叶糍粑的小摊,他花五块钱买了两个。小梅咬了一口,眼睛弯起来:“跟我奶奶做的一个味。”那一刻她不像个交易对象,倒像是邻家妹妹。
天彻底黑透时,小梅停下脚步:“时间到了。”他摸出那叁张钞票,她接过去仔细折好塞进口袋。走出几步又回头:“下周六...我还在这儿。”
叁百元之外
第二个周六他居然又去了。这次小梅带他抄近路去了个老戏台,台子破败了,但飞檐翘角还能看出当年的气派。“小时候我奶奶在这儿唱戏,”她轻声道,“现在没人听戏了。”
后来每周六成了固定日子。他们看过江上捕鱼的火船,在废弃的渡口数过货轮,有次暴雨被困在凉亭里,她唱了段花鼓戏,调子悠悠地散在雨声里。他再没问过她其他客人的事,她也从不打听他的生活。这叁百块钱的爱情,奇怪地维持在某种微妙的平衡上。
直到某天,小梅说母亲要转院去省城了。最后那次散步,她破天荒主动提起未来:“等妈妈病好了,我想去学护理。”江风吹乱她的刘海,她笑得有点害羞,“谢谢你这些周末。”
他站在当初相遇的台阶上,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巷口。口袋里装着昨晚取的五千块钱,原想借给她应急,到底没拿出来——他意识到,这江畔叁百元的邂逅,从来不是钱能衡量的事。
后来他依然常去江边散步。工友笑他是不是在等那个叁百块的姑娘,他只摇头。有些故事就像江水,流过去了,却在岸上留下抹不掉的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