瓦房店火车站小巷子,瓦房站旁小胡同
瓦房店火车站小巷子,瓦房站旁小胡同,这地方现在说起来,年轻人可能都没什么印象了。可在我记忆里,这条紧挨着火车站的小巷,就像老照片的边框,把几十年的光阴都框在了里面。
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跟父亲来这儿,还是绿皮火车咣当咣当跑的年代。刚出站就听见拉客的吆喝:“住店不?暖和热水!”声音就是从那条巷子里飘出来的。巷口窄得很,两个人并排走都嫌挤,青石板路面被磨得溜光,下雨天得格外小心。
巷子里的烟火气
那时候的瓦房店火车站小巷子,可是个热闹地方。清晨五点多,赶早班火车的已经挤在巷口买煎饼了。卖豆浆的大娘认得熟客,总要多问一句“今天糖少放点?”剃头铺子七八点就开门,老师傅边磨剪子边和排队的人唠嗑。最有意思的是修鞋摊,总能看到等火车的人临时来钉个鞋跟,老师傅不紧不慢地说:“十分钟,误不了车。”
我特别喜欢午后的小巷。阳光从两边屋檐的缺口漏下来,在石板路上切成一条条的。有户人家在墙根种了牵牛花,藤蔓顺着电线爬了半面墙。偶尔能听见火车进站的汽笛声,接着就是行李箱轮子碾过石板路的哐当声,由远及近,再由近及远。
去年秋天我又去了一次,差点没认出来。新修的站前广场特别宽敞,原来那条瓦房站旁小胡同,只剩下一小段了。青石板换成了水泥砖,老店铺变成了连锁便利店。我在巷口站了好久,突然看见那个修鞋摊居然还在,只是老师傅换成了他儿子。他说这条瓦房店火车站小巷子年底就要全部拆了,现在就是守着最后几个月。
其实想想,这条小巷就像个时间驿站。多少人在这里停下又离开,多少故事发生又遗忘。那个总在巷口卖烤地瓜的大爷,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;那家半夜还亮着灯的馄饨摊,是不是也搬走了?
巷子尽头有棵老槐树,树上还留着以前拴晾衣绳的印子。树荫底下曾经摆过象棋摊,现在空荡荡的。我在那儿遇到个晒太阳的老人,他说在这住了六十年。“以前这儿能听见火车调度的哨子声,现在都电子播报了。”
也许再过几年,这条瓦房站旁小胡同就真的只存在记忆里了。但那些细碎的日常,那些为生活奔波的身影,那些热气腾腾的烟火气,都像巷子里常年不散的饭菜香,已经渗进墙缝里,渗进每一块石板下面。
离开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。夕阳斜照在巷口的旧门牌上,斑斑驳驳的。突然觉得,这条看似普通的小巷,其实装着一座小城的呼吸,装着一代代人的来来往往。虽然它就要消失,但在很多人的记忆里,这条紧挨着车站的小巷,永远是回家的最后一里路,也是出发的第一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