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宜巷子里的爱情哪里有,信宜小巷情缘何处寻
那天路过信宜巷口,老陈家的煲仔饭香味飘了半条街。我站在青石板路上发呆,忽然想起阿婆说过,这条巷子住过叁代人的悲欢。隔壁裁缝铺的王阿姨探头招呼:“小妹找谁呢?这巷子我熟!”我笑了笑没答话,其实连自己都不清楚在找什么。
巷子深处的朱漆木门虚掩着,门环锈得发红。七十多岁的林奶奶坐在门槛上剥豆角,银发梳得整整齐齐。她望见我在张望,摆手让我坐下:“你也听说了阿秀和文彬的事?”没等我回应,她已絮絮讲起1952年的故事。那时巷子西头有个绣花姑娘,东头住着中学教员,两人总在傍晚的榕树下相遇。文彬每天绕远路去井台打水,就为经过阿秀窗前时能听见苏州评弹。
青砖墙上的月牙刻痕
林奶奶颤巍巍带我走到老粮仓背面。青砖墙上留着深浅不一的月牙刻痕,最高的那道快要够不着屋檐。“文彬去西北前,两人相约每月在墙上划一道。等刻满整面墙...”她突然顿住,伸手抚摸第43道刻痕旁模糊的“秀”字。原来那年冬天征兵通知来得急,文彬跟着部队走了叁个月才寄回第一封信。而阿秀等到第17个月时,巷口突然响起熟悉的苏州评弹——文彬用全部积蓄买了台留声机,站在暮色里为她放完了整首《秦淮景》。
现在年轻人总爱问信宜巷子里的爱情哪里有。其实转角修车铺的刘师傅,每天都会给送报纸的妻子保温杯里塞两颗红枣;开杂货店的小夫妻,深夜盘账时总互相往对方碗里夹最后那块红烧肉。这些细碎日常比什么山盟海誓都长久,就像老房梁上年年返青的牵牛花,不要人夸好颜色,只管自己生生不息地开着。
暮色渐浓时,我看见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女在巷尾拍照。女孩踮脚去够墙角的七里香,男孩假装看镜头,实际在手机屏幕里偷偷存下她的侧影。当年文彬偷偷修补阿秀被风吹坏的绣架时,大概也是这般神情。信宜小巷情缘何处寻呢?或许就在此刻穿堂而过的晚风里,在谁家窗口飘出的炒菜香气中,在那盏刚刚亮起的旧路灯下。
林奶奶说后来文彬的留声机还在老宅阁楼里。我离开时回头望去,巷口新开的奶茶店亮着暖黄的灯,那对年轻人正分享同一杯珍珠奶茶。六十年前的月光照过阿秀的绣花绷子,此刻又落在塑料杯沿凝结的水珠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