鹰潭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火车站后街的小胡同
鹰潭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我每次路过都忍不住多看两眼。你说它破旧吧,确实墙皮都斑驳了;可要说它没意思,那墙头探出的叁角梅开得正艳,晾衣绳上挂着的衬衫在风里晃晃悠悠的,倒像在跟你打招呼。
巷口修自行车的老张认得我。上回我推着漏气的单车过来,他一边补胎一边唠:“这条巷子啊,比火车站年纪还大哩。当年月台还是木头的,现在高铁都通了。”他努努嘴指向巷子深处,“看见那家蓝门面的店没?叁十年的拌粉店,搬了叁次家都没离开这条巷。”
巷子里的烟火气
可不是嘛,才上午十点,拌粉店门口已经排起队。老板娘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,麻利地抓粉、浇汁、撒葱花,动作快得让人眼花。常来的熟客自己搬个小马扎坐在店门外,吸溜吸溜吃得满头汗。隔壁五金店的老板被香味勾得坐不住,扯着嗓子喊:“给我留一碗,多放辣!”
再往里走,景象又不同了。晾衣竿从这边窗户伸到那边阳台,红衬衫挨着蓝裤衩,像挂了一巷子的万国旗。二楼阿婆在窗台浇花,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底下的摩托车上,骑车的小伙子也不恼,抬头笑着喊:“阿婆,茉莉花开得好香啊!”
说真的,火车站后街的小胡同藏着太多故事。巷尾那栋老房子,墙根爬满青苔,木门虚掩着。我凑近看了看,门缝里透出堂屋的八仙桌,还有墙上发黄的全家福。这家人大概在这儿住了好几代,见证了多少趟列车来来往往。
偶尔有下火车的旅客拖着行李箱误入巷子,东张西望找近路。卖水果的大姐会主动指路:“往前走,第叁个路口右转就是公交站。”等人走远了,她扭头跟旁边下棋的大爷说:“这月第几个了?咱们这儿都快成指路处了。”大爷慢悠悠落下一枚棋子:“说明咱巷子亲切,不像出站口那些冷冰冰的路牌。”
傍晚时分最是热闹。放学的小孩在巷子里追跑,书包在背后一跳一跳;下班的大人拎着菜匆匆往家赶,塑料袋里露出翠绿的菜叶。各家厨房飘出炒菜的香味,锅铲碰撞声、电视声、说笑声混在一起,活像一出生活交响乐。
我特别喜欢看夜晚的巷口。路灯把梧桐树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,明明灭灭的。火车站的大钟敲响整点,声音传过来已经变得柔软。偶尔有晚归的住户,脚步声在安静的巷子里回荡,然后某扇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透出温暖的灯光。
这条鹰潭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你说它普通吧,确实就是些寻常日子;可细细品味,每扇窗后都有各自的悲欢离合。它不像车站那样总是急着赶路,反而慢悠悠的,自有一种从容。
昨天下雨,我又路过巷口。老张在屋檐下收拾工具,突然说了句:“别瞧这儿旧,接地气啊。你们年轻人总爱往新区跑,其实老巷子才养人呢。”我回头望去,雨帘中那些斑驳的墙面确实显得格外温润,仿佛能把时光都浸泡得柔软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