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宁水磨工作室喝茶,水磨坊茶室品茗闲叙
说起来你可能不信,我在万宁最难忘的时光,竟是在一个水磨工作室喝茶的下午。那天原本是要去海边看日落,结果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困在半路。躲雨时拐进巷子,意外发现了这家挂着"水磨坊茶室"木牌的老房子。
推开虚掩的木门,首先听到的是潺水声。店主是个挽着发髻的阿姐,正不紧不慢地推着石磨。"进来坐嘛,雨还大着呢。"她头也不抬地说,手里的动作稳得像钟摆。我这才注意到屋檐下架着个木质水车,雨水顺着青瓦流进水槽,带动水车吱呀转动。
茶香里的慢时光
茶室其实就是改造过的老宅院,裸露的砖墙还留着岁月的痕迹。阿姐说这屋子是她太公留下的,原先真是间水磨坊。"现在用电动磨浆机多方便,可我还是喜欢留着这老物件。"石磨吱吱呀呀转着,磨出的米浆像时光一样缓缓流淌。
她给我泡了本地的鹧鸪茶。茶汤清亮,带着淡淡的草药香。"这茶呀,就得用万宁的山泉水泡。"阿姐说话时眼睛弯弯的,"你看窗外那棵凤凰树,我爷爷的爷爷种下的。"雨打树叶沙沙响,我突然觉得,在这水磨坊茶室品茗闲叙的时光,好像把几十年都过成了片刻。
陆陆续续又进来几个躲雨的街坊。穿花衬衫的阿叔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拿起茶壶:"老规矩,给我留碗豆腐花啊。"大家围坐在竹椅上,聊着家长里短。说谁家孩子考上了大学,哪里的渔汛正好,偶尔也说说疫情后生意难做。但奇怪的是,这些烦恼的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,都变得淡淡的,像茶水里慢慢化开的冰糖。
老物件的温度
阿姐的丈夫回来了,裤脚还沾着泥。他是去后山采茶了。"这雨下得及时,茶树正渴着呢。"他憨厚地笑着,从背篓里捧出新采的茶叶。茶叶绿得发亮,还带着雨水的湿润。我突然想起城市里的超市,那些装在精美包装里的茶包,忽然觉得它们像被抽走了灵魂。
水车还在转着,带动石磨一圈圈走着。阿姐说现在磨的是做豆腐的黄豆。"留不住时光,总能留住老味道吧。"她说这话时,正在滤豆渣,手指被蒸汽熏得微微发红。做好的豆腐花端上来,配上红糖姜水,甜而不腻。坐在对面的阿婆笑着说:"这味道,和我嫁过来那年一模一样。"
雨渐渐小了,阳光从云缝里漏出来。街坊们陆续告别,说明天再来。我捧着快要凉的茶,看着水车慢悠悠转,忽然明白了什么。这哪里是在万宁水磨工作室喝茶,分明是喝下了一段柔软的光阴。那些被石磨细细研磨的,不只是粮食,还有浮躁日子的边边角角。
临走时阿姐送我一小包茶叶:"记得用山泉水泡。"我回头又看了眼那座老水车,它还在不紧不慢地转着,像是这快节奏世界里一个倔强的逗号。巷口的凤凰花被雨洗过,红得格外鲜艳。而那份在水磨坊茶室品茗闲叙的宁静,已经悄悄装进了行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