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虞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车站旁的小巷
巷口那盏灯
来上虞出差，出站时天已经擦黑了。出租车排成长龙，旅客们拖着箱子匆匆往公交站赶。我站在广场上四处张望，忽然瞥见火车站正对面，两栋居民楼之间夹着条窄窄的巷子。巷口悬着盏昏黄的灯，像在雾气里浸过，光晕朦朦胧胧的。
反正离预约的时间还早，我拎着包慢慢踱过去。刚靠近巷口，就闻到一股饭菜香——是那种家常的、带着锅气的香味。走进巷子才发现，这里和站前广场完全是两个世界。广场上人人步履匆匆，而这儿，时间好像忽然慢了下来。
巷子不宽，两个人并排走都得侧身。两侧是些老式住宅，墙皮有些斑驳，爬山虎密密地盖了小半面墙。偶尔能看到阳台上晾着的衣服，在晚风里轻轻晃动。最让我惊讶的是，这条车站旁的小巷居然藏着好几家小店。
往前走几步，有个大叔支着个小摊，锅里正冒着热气。“茶叶蛋，豆腐干——”他拖着长音吆喝，看见我停下来，笑呵呵地问：“刚下火车？来一个暖暖胃？”我买了个茶叶蛋，剥壳时烫得直吹气。大叔笑着说：“慢点吃，这巷子里的东西，都得慢慢品。”
再往里走，有家理发店还亮着灯。老师傅正在给一位大爷剃头，推子嗡嗡作响，碎发飘飘悠悠落在地上。隔壁是间杂货铺，老板娘坐在门口摘菜，脚边趴着只花猫，眯着眼睛打盹。我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，忽然觉得这条巷子像是个活物，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。
最里头是家面馆，木招牌被油烟熏得发黑，但门口排队的人不少。我也凑热闹要了碗雪菜肉丝面。等面的时候，听见旁边桌的客人聊天：“这家我吃了十几年了，每次出差回来，非得先来这吃一碗才觉得到家了。”
面端上来，热气腾腾的。汤很鲜，面条劲道，雪菜脆生生的。吃着面，我忽然想起刚才大叔说的话。是啊，这条上虞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，确实需要慢慢品。它不像车站那样急着把人送来送去，而是安安静静地等在这里，给路过的人一点温暖，一点慰藉。
巷子深处传来电视声，大概是哪家在放连续剧。偶尔有自行车铃铛响，叮铃铃的，清脆得很。这些声音和火车站广播的电子音混在一起，却不觉得违和。
吃完面准备离开时，又路过那个茶叶蛋摊。大叔正在收摊，看见我笑道：“味道不错吧？我们这巷子啊，别看旧，好东西多着呢。”我点点头，想说些什么，最后只是笑了笑。
走出巷子，回到车站广场。霓虹灯依旧闪烁，行人依旧匆忙。我回头看了眼巷口那盏昏黄的灯，它还在那儿亮着，安安静静的。这条车站旁的小巷就像城市的另一个心跳，缓慢，却格外真实。下次再来上虞，我想我还会走进这条巷子，尝尝那碗面，听听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市井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