遵化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近邻百元情缘故事
那家亮着暖黄灯光的拉面馆
遵化火车站往东走两百米,有家叫“老马拉面”的小店。每天傍晚六点半,总能看到一对特别的情侣。男的叫小军,在附近工地上扎钢筋,蓝工装沾满灰;女的叫秀梅,在服装店当导购,下班后会换件干净连衣裙再来。
他们总点一碗八块钱的牛肉拉面,加两块钱能续面。小军会把碗里仅有的四片牛肉全夹给秀梅,秀梅则默默把煎蛋分成两半,大的那块总是推回去。剩下的九十块钱,是他们整晚的预算——二十块看电影,四十块买毛线给秀梅织围巾,最后叁十块存进铁皮糖罐,罐子上贴着“去山海关看海”。
有天秀梅盯着糖罐发呆:“咱们这样省钱,真能去看海吗?”小军正数着皱巴巴的零钱,闻言抬头:“能!等存够八百,就带你坐绿皮车去,还能在海边吃烤鱿鱼呢。”说完把刚发的百元钞票小心地对折两次,塞进罐底。那一百块钱,是他们看海的船票。
其实老马老板早就注意到他们了。有次小军独自来,掏出张优惠券:“叔,能把这券折现吗?想给她买支护手霜。”老马没说话,转身从柜台抽屉里拿出支新的:“拿着,厂家送的试用装,再给你多加点面。”
入冬后秀梅常咳嗽,小军开始在凌晨去批发市场帮人装卸蔬菜。秀梅发现他手上冻疮后,那周的电影取消了,钱全买了冻疮膏和厚手套。他们坐在面馆最里的位置,秀梅边涂药边小声说:“海可以晚点看,手坏了谁给我续面呀。”
糖罐里的钱快到五百时,秀梅被选去市里培训叁个月。送她上车那天,小军往她包里塞了个信封,里面是叁百块钱和纸条:“买点好的,别饿着。”火车开走后才想起,那是看海基金的一半。
秀梅培训回来的第二天,直接来了拉面馆。她从包里取出那个熟悉的糖罐,晃起来哗啦啦响:“我每天多站两小时班,主管发的奖金都在这儿了。”罐底躺着张存折,数字停在一千二。小军盯着存折看了好久,最后说:“先给你妈买洗衣机吧,她老腰不好。海明年也能看。”
那晚他们还是点了牛肉面,但破例加了小菜。秀梅说市里也有家老马拉面,她去吃过,味道不一样。“还是这儿好,”小军指指墙上斑驳的水渍,“这印子像不像海豚?”两人就着这个话题,想象了半小时大海的样子。
糖罐现在放在他们租的平房窗台上,偶尔投几个硬币。有次路过旅行社,秀梅盯着山海关宣传册看了很久。小军拉她进去问了价,回来路上一直算着:“如果每周多接个夜班,叁个月应该够了。”
昨天路过面馆,老马叫住我神秘地笑:“那俩孩子后天出发看海,在我这儿吃了两年面,总算要见着真海了。”玻璃窗上贴着手写通知:“东家有喜,歇业叁天”,落款画了个小太阳。
今早看见小军拎着崭新的旅行包从出租屋出来,秀梅跟在后面反复检查车票。阳光照在糖罐上,里面其实只剩几个硬币,但罐口系着海边捡的贝壳风铃——那是老马送的礼物,他说:“总得有人先替他们看看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