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武附近500元的爱情,周边低价情感故事
巷子口的红灯笼在雨里晕开一团光,老陈把电动车停在台阶下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。他撩开塑料门帘,炒粉的油烟味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。
“还是老样子?”老板娘系着发黄的围裙,头也没抬。
老陈嗯了声,目光落在角落那个总坐着的女人身上。她穿件洗得发白的紫色毛衣,袖口起了球。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看见她了。
五百块能买什么
在邵武这种小城,五百块说多不多,说少不少。刚够交半个月房租,或者买条像样的裙子。老陈在工地扎钢筋,一天挣的刚好是这个数。
那女人面前永远摆着同样的炒河粉,吃得极慢,一根一根地挑。有次老陈听见她和老板娘搭话,口音带着隔壁县的腔调。“等人。”她说,眼睛却望着门外空荡荡的街道。
老陈想起自己老家那个跟人跑了的媳妇。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要,就要了五百块钱路费。现在这年头,五百块的爱情还能叫爱情吗?他想着,碗里的汤突然没了味道。
雨下大了,店里只剩下他们俩。女人忽然抬起头,朝老陈这边望过来。目光碰上了,谁都没躲。
“你这人挺有意思。”她突然说,“每次来都坐同一个位置。”
老陈愣了一下。他没想到对方会先开口。
“习惯了吧。”他搓着粗糙的手指,“工地下来,累得不想挑地方。”
炒粉店里的故事
后来他们真的聊起来了。女人叫阿梅,从邻县来找人。“说好在这见面的,等了两个月了。”她说这话时语气平静,像在讲别人的事。
老陈问她找的是谁。“以前在厂里认识的。”阿梅用筷子搅着凉了的粉,“他说凑够了钱就来接我。”至于多少钱,她没说。老陈也没问。有些事,问得太明白反而没意思。
阿梅偶尔会笑,嘴角有两个很浅的梨涡。她说在邵武这两个月,最熟悉的就是这家炒粉店。“老板娘人都认得我了,每次都多给我加个蛋。”
老陈看着她那双粗糙的手,忽然想起什么。“明天工地发工钱,”他说,“要不...我请你吃顿好的?”
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。太唐突,也太傻气。
阿梅却笑了:“这儿就挺好。五百块的爱情,不就是从一碗炒粉开始的吗?”
老陈的心猛地一跳。
后来老陈常想,那天阿梅说的“五百块的爱情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是她等的那个人带着五百块来了又走了,还是别的什么。但他始终没问出口。
他们真的一起吃了很多次炒粉。有时候老陈下班晚,阿梅就坐在老位置上等他。老板娘渐渐习惯了他们,会主动给老陈也加个蛋。
有天晚上,阿梅突然说:“我可能要走了。”
老陈手里的筷子顿了顿。“人...等到了?”
“不是。”阿梅看着窗外,“就是觉得,该走了。”
那顿饭吃得很沉默。临走时,老陈把一个信封推过去。“路上用。”他说,声音有点哑。
阿梅没打开,捏了捏厚度,笑了:“又是五百?”
老陈的脸一下子烧起来。
“留着吧。”她把信封推回来,“这次不是路费的问题。”
不是结局的结局
阿梅走的那天,邵武放晴了。老陈特意请了半天假去车站,但最终没进去。他站在对面的小卖部门口,看着阿梅拎着那个旧布包上了车。
车开走的时候,老陈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。他摸了摸口袋,里面装着昨晚取出来的五百块钱。新钞,边缘割手。
后来老陈还是常去那家炒粉店。老板娘有一次忍不住问:“你那朋友呢?”
“走了。”老陈说,继续低头吃粉。
老板娘欲言又止,最后只是往他碗里多加了个蛋。
冬天来了,邵武的街道变得冷清。老陈依然每天工地、出租屋两点一线。只是偶尔经过车站时,会下意识放慢车速。
有天他收到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包裹,里面是条手织的灰色围巾,和一封信。信很短:“围巾织宽了,你将就着戴。那五百块,我当他给了。”
老陈把围巾绕在脖子上,确实宽了不少,但很暖和。他想,这大概就是邵武附近五百块钱的爱情吧,不够完美,但足够真实。
炒粉店的灯笼还亮着,老陈推门进去,热气模糊了镜片。他忽然明白了,有些感情就像这五百块,不多,但刚好够两个孤独的人互相取暖一阵子。至于能暖多久,谁又说得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