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连浩特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边境小城百元情缘
边境线上的烟火人生
二连浩特的风总是裹着沙粒，吹得人脸颊发麻。我站在国门边的商贸市场门口，看着往来于中蒙两国的小商贩们熟练地清点着人民币和图格里克。不远处，一个穿着褪色蒙古袍的大爷正用生硬的汉语喊着：“一百块，全拿走！”他面前摆着成堆的皮帽子，像小山包似的。
隔壁快餐店的老板娘和我熟了，递过来一碗奶茶。“咱们这儿啊，一百块钱能买叁顶羊皮帽子，能吃五顿攒劲的羊肉面。”她擦着桌子笑了笑，“也有人开玩笑说，在这地方谈恋爱都比大城市便宜——看场电影才二十，剩下的够买一周早餐。”
我忽然想起昨天遇见的年轻情侣。男孩在口岸做翻译，女孩在义乌商城卖工艺品。他们租的房子月租叁百，每天下班就牵着手在恐龙大街散步。“我俩每周存一百块到铁盒里，”女孩晃着存钱罐叮当响，“等攒够了，就去呼和浩特拍婚纱照。”他们的二连浩特附近100块钱的爱情，原来藏在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里。
黄昏时分，我钻进一家蒙餐馆。老板巴特尔正在教五岁女儿数钱：“一张一百能换四万叁千图格里克哦。”小女孩攥着钞票蹦蹦跳跳。这让我想起白天在邮局看到的场景——个山东汉子每个月准时来寄钱，总是凑个整百数。“媳妇在乌兰巴托开中餐馆，”他不好意思地搓着手，“每张钞票都沾着羊膻味，可她说闻着踏实。”
夜市亮灯时，卖手抓饼的大姐给我多加了颗蛋。“看你转悠一天了，边境小城百元情缘就是这样啦。”她指着广场上跳舞的人群，“在这里，一百块是打工族半天的工资，是蒙古姑娘两束头绳的价钱，也是很多夫妻刚来闯荡时，分着吃的最后一碗面钱。”
晚风里飘着马头琴声，我数了数钱包里的钞票。忽然觉得在这座用人民币和图格里克对话的城市，二连浩特附近100块钱的爱情从来不是廉价的代名词。它可能是新婚夫妇合买的电饭煲，是女儿给父亲买的护膝，是异国恋人通话时长的分钟数——这些藏在褶皱钞票里的故事，正在国门两侧静静生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