襄樊耍女娃,襄樊戏女娃
老街巷里的旧时光
提起襄樊的夏天，总能闻到汉江边飘来的水汽味，混着老城墙根下栀子花的香气。就在这样湿漉漉的空气里，总听见老一辈人用软绵绵的襄阳话念叨着"耍女娃""戏女娃"这样的老话。这话现在年轻人说得少了，可藏在巷子深处的老理儿，却像青石板缝里钻出的草，顽固得很。
隔壁张奶奶摇着蒲扇坐在槐树下，她说过去的"耍女娃"可不是什么轻浮事儿。那是街坊邻里看着长大的丫头们，在茶余饭后凑在一块儿绣花、唱小调、说说体己话。谁家姑娘手巧绣出了新花样，第二天保准传遍半条街——"瞧那丫头多灵醒"，这话里带着疼惜，更像长辈对晚辈的夸赞。那时候的"耍"里头，有街坊情分，也有人情味儿。
藏在方言里的温度
其实琢磨起来，"襄樊耍女娃"和"襄樊戏女娃"虽说听着差不多，里头却藏着细微差别。前阵子遇见个研究方言的老先生，他说"耍"字更偏向玩耍、消遣，带着单纯的热闹；而"戏"字里头，反倒多了些互相打趣的俏皮。就像江边的柳树枝，风一吹，既是耍闹也是戏舞，分不清谁是谁。
现在的解放路过去叫鼓楼巷，李婶在巷口开了叁十年副食店。她说早些年夏天傍晚，总见着扎麻花辫的姑娘们相约去江边踩水，银铃似的笑声能飘过堤岸。那是真真切切的襄樊耍女娃——挽起裤腿，拎着凉鞋，在浅滩上追着浪花跑。偶尔有调皮的小子朝水里扔石子，溅起的水花引来阵阵娇嗔，这便成了戏女娃的由头。
说来也怪，这些年汉江边修了漂亮的滨江公园，却再难见到那样自在嬉闹的年轻姑娘。大家都端着手机，坐在规整的长椅上，连笑声都收敛了几分。倒是在北街的夜市里，还能看见叁五个女孩围在糖画摊前，为转龙还是转凤大呼小叫，那瞬间的鲜活劲头，恍惚又回到从前的光景。
正在消失的老话
其实真正让这些老话渐行渐远的，倒不是词语本身，而是那种亲密无间的邻里关系。现在住在电梯楼里，连对门姓什么都不知道，更别说看见谁家姑娘在院里踢毽子、跳皮筋了。上周路过米公祠旁的旧宅区，偶然听见两个老太太夸邻居闺女："这丫头天天早上帮奶奶买豆花，真会疼人。"语气里那份熟稔，竟让我想起"耍女娃"这个词来。
或许这些老话从来不只是词语，而是装着整座城市的记忆。就像护城河里的倒影，看着是现在的楼，映着的却是从前的砖瓦。偶尔在仲夏夜的广场上，看见穿汉服的小姑娘们提着灯笼嬉戏，忽然觉得"襄樊耍女娃"这样的词，本该活在这样生动的画面里。
黄昏时分的夫人城下，总有退休的老人们唱梆子戏。当唱到《拾玉镯》里小姑娘逗鹌鹑的段落，台下听众会心一笑——那种娇憨神态，分明就是戏文里的"耍女娃"。这时候才明白，有些东西从未真正消失，只是换了个样子，藏在生活的褶皱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