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河附近的人600两个小时,邻近的人两小时六百
这事儿说来挺有意思。那天我在黑河边上溜达,听见两个老哥蹲在江堤上唠嗑。穿迷彩服的那个搓着苞米茬子说:"咱这旮旯找黑河附近的人600两个小时就能把事办妥,比城里省老劲儿了。"旁边戴鸭舌帽的连连点头:"可不咋的,邻近的人两小时六百这价实在,去年冬天我修院墙就这个数。"
江风把他们的谈话卷进浑浊的江水裡,我忽然意识到这组数字就像把钥匙。在黑河这片土地上,时间与报酬形成了独特的换算方式。城里人习惯按月结薪,而这儿的乡亲更习惯用"两小时"、"半天"这样的刻度来衡量劳动价值。这种计算方式带着泥土的颗粒感,就像他们随手从田埂上抓起的黑土,攥在手里能成团,摊开手又簌簌落下几粒。
江畔的活法
在黑河沿岸的村落裡,你经常能听到这样的对话:"老王家的拖拉机坏了,找黑河附近的人600两个小时能修好吗?""差不离,前屯老张头就这手艺。"他们谈论价格时从不避讳,就像谈论江面什么时候结冰,什么时候开江。这种直来直往里,藏着边地特有的爽利。
我认识个叫春生的汉子,他同时在江上打渔和帮人维修农机。有次我问他为什么不定日薪,他抹了把脸上的机油笑了:"按钟点算账明白啊,干完活就能数现钱。邻近的人两小时六百,这两钟头裡我使多大劲儿自己清楚。"他说这话时,身后的拖拉机车斗里还蹦跶着刚捕上来的江鱼,银色鳞片在夕阳下闪着碎光。
这种交易方式透着种古老的智慧。不像城里要把各种成本折进月薪,在这裡,两个小时的付出就是六百,就像江水每道波纹都清清楚楚。春生说最忙的时候他一天接过叁桩活,从修拖拉机到补渔船,再到给新来的民宿装栅栏。"每个两小时都像重新活一回",他咧着嘴,露出被烟卷熏黄的牙齿。
有个从哈尔滨来的摄影师不理解,说你们这不就像临时工吗?春生把扳手往工具箱里一扔:"啥临时不临时,我这两个钟头给的可是整活儿。"后来摄影师雇他当向导,沿着结冰的江面走了整整两天,回来时直说这六百块两个钟头花得值。
流淌的规矩
在这套计价方式背后,藏着套不成文的规矩。答应了的活计绝不半途而废,说好两个钟头就不会偷偷缩水。有回给养蜂人老马搭蜂箱,眼瞅着时间快到点了还差几个榫头没扣严实,春生硬是多留了半个钟头。老马要加钱,他摆摆手说:"说好的价就是骨头,咱不能自己把骨头拆了。"
这种信用比合同还好使。开春时节总有人家要修整菜窖,这时候黑河附近的人600两个小时的承诺就特别抢手。谁家要是找到靠谱的人,会在村头小卖部的红砖墙上用粉笔做个记号,其他户子看见就明白这家已经请到人了。
江对岸俄罗斯村庄的烟火明明灭灭,这边的灯火也渐次亮起。在手机信号时断时续的江湾,人们依然用最朴素的方式维系着某种平衡。去年冬天特别冷,江面冻出叁尺厚的冰层,有辆外地车陷在冰窟窿里。当时已经天黑,找到人帮忙时对方开口就是平常叁倍的价,车主刚要还价,旁边超市老板娘插了句话:"这位大哥,咱们这儿邻近的人两小时六百是白天的价,这黑灯瞎火的..."那人顿时红了脸,最后按平常价钱把车拖了出来。
如今江轮依然在黑龙江南北往返,船上载着大豆、木材,也载着不断变化的生活。但只要你细听,仍能在轮机声间隙捕捉到那些对于时间和价值的对话。就像江水永远朝着固定的方向流淌,有些东西在这片土地上扎了根,比我们想象的要牢固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