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阳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车站旁的小街
那天路过莱阳，我特意在火车站对面那条小巷子前停下了脚步。说起来你可能不信，这条窄窄的巷子，和我二十年前记忆里的模样竟没太大差别。
巷口那家修鞋铺子还在，老师傅鼻梁上架着老花镜，手里拿着锥子一针一线地纳鞋底。我站在铺子前看他干活，他头也不抬地说：“修鞋得等半小时，要是急的话前面车站旁的小街也有修的。”我笑着摇摇头，就在他旁边掉了漆的长条凳上坐下。这条小巷子总是这样，不管你是不是要买东西，街坊们都当成自家人似的招呼。
巷子里的烟火气
往深处走，巷子窄得只能容两个人并肩。两侧的房屋挤挤挨挨的，晾衣绳从这家窗户拉到那家阳台，挂着的衣服在微风里轻轻摇晃。空气里飘着炝锅的香味，仔细闻还能分辨出谁家炒了辣椒，谁家炖了肉。这些味道混在一起，成了这条小巷子独有的气息。
杂货店的老板娘正坐在店门口择芹菜，看见我经过，很自然地搭话：“今天芹菜嫩得很，带一把回去？”她那随意的语气，就像在招呼每天来买菜的老邻居。我买了瓶水，她顺手往袋子里塞了根香菜：“送的，炖汤香。”这样的小举动，在大商场里可遇不着。
巷子中段有棵老槐树，树下总聚着几位下棋的老人。棋盘搁在石墩上，他们为了一步棋能争上老半天。“你这马别着我的腿呢！”“刚才不是你说悔一步的吗？”争归争，谁也不会真生气。路过的人常停下来看几眼，支个招，然后又继续赶路。这棵老槐树像是巷子的心脏，让这条莱阳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始终跳动着温热的脉搏。
车站旁的小街记忆
穿过巷子，就到了车站旁的小街。这里热闹些，但也不是那种吵吵嚷嚷的热闹。卖煎饼的摊主认得常来的客人，“老样子？多加个蛋？”客人点点头，都不用多说话。刚下班的人拎着公文包在熟食店前排队，互相打着招呼：“今天你也晚啊？”“可不是，赶个末班车。”
我走进街角那家面馆，老板娘正在柜台后面算账。看见我进来，她抬头笑了笑：“还是牛肉面？”我愣了一下，才想起上次来已是叁四年前。面端上来，汤清味浓，牛肉切得厚实。墙上的价目表用粉笔写着，数字改过好几回，但味道一点没变。
正吃着，听见隔壁桌的对话。“你说咱们这条小街会不会拆啊？”“难说，火车站这边要扩建的消息传了好多年了。”他们轻声讨论着，语气里既有担忧，又带着点认命般的平静。
走出面馆时天已经暗了，车站旁的小街亮起暖黄的灯光。那些灯光不像大商场的霓虹那么刺眼，而是朦朦胧胧的，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我回头看了眼来时的方向，巷子在暮色里成了一道深色的剪影，只有零星几个窗口透出光亮。
回火车站的路上，我故意放慢了脚步。这条莱阳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，还有车站旁的小街，像是个被时间稍稍遗忘的角落。火车站里人来人往，列车时刻表不断更新，而这里还保留着某种恒常的节奏。也许再过些年，这些老房子、修鞋铺、老槐树都会消失，但此刻它们还在，还在用自己朴素的方式，安顿着过往行人的脚步和记忆。
站台上等车时，我又望向那条巷子。夜色里已看不清具体模样，只有零星灯火勾勒出它模糊的轮廓。突然觉得，这样的地方之所以让人留恋，不在于它有多特别，而在于它普通得就像我们记忆里某个熟悉的角落——无论走多远，回头时它总在那里，静静地等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