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惠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深处两百元的情缘
夜色笼罩的街角
德惠巷子藏在城东最老旧的街区里,路灯总是忽明忽暗的。每晚九点过后,巷口那家理发店的红白灯柱停止旋转,整条巷子就活了起来。阿玲站在第叁根电线杆下面,数着地砖的裂缝,这是她在这条巷子里的第五个年头。
老陈的摩托车声由远及近时,阿玲刚好数到第十七条裂缝。他递过来一个还温着的饭盒:“今天生意咋样?”饭盒里装着巷口王嫂家的炒粉,多加了个荷包蛋。这就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约定——两百块钱的爱情,从不过夜。
炒粉里的荷包蛋
老陈在叁条街外的工地扎钢筋,手上总是带着洗不掉的铁锈味。他第一次来找阿玲时,在巷子口来回走了叁趟,最后憋红了脸问:“能便宜点不?”那时阿玲刚被服装厂辞退,弟弟的学费还差一大截。
后来每个周五晚上,老陈都会来。有时带份炒粉,有时是便利店快过期的饭团。他们会在巷子深处的石阶上坐会儿,说些零零碎碎的话。老陈说工头又骂人了,阿玲说隔壁发廊的小妹回老家结婚了。两百块钱在阿玲的挎包里窸窣作响,像片秋天的落叶。
有天老陈发烧没来,阿玲在电线杆下等到午夜。第二天见他时,他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。那天他们破例去了巷尾那家通宵营业的馄饨店,老陈把馄饨都拨到她碗里:“你太瘦了。”
雨夜的抉择
台风来的那晚,巷子里的积水没过了脚踝。阿玲正准备收工,看见老陈浑身湿透地跑来,手里紧紧攥着个塑料袋。“快试试,”他喘着气说,“羊毛的,暖和。”是双棕色的毛线手套,针脚歪歪扭扭的。老陈不好意思地挠头:“跟工地老李学的,织了半个月。”
阿玲把手套贴在脸上,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。她知道老陈戒烟叁个月了,就为了省下买毛线的钱。巷子深处的两百元情缘,不知不觉长出了别的样子。
那晚他们第一次没谈钱。老陈说起老家门口那棵枇杷树,说等攒够了钱,想回去开个修车铺。阿玲安静地听着,雨水从屋檐滴滴答答落下,像在数着他们相识的日子。
手套里的字条
冬天来得特别快,巷子口的梧桐树掉光了叶子。阿玲戴着那双手套,指尖总是暖的。直到有天右手手套的线头松了,她发现里面有张卷得很细的字条。“开春跟我走吧”五个字,被老陈写得歪歪扭扭。
周五老陈又来的时候,摩托车后座绑着个纸箱。“工地的活结束了,”他说,“我明天回老家。”饭盒里还是炒粉,但这次有两个荷包蛋。阿玲从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两百块,老陈推了回去:“今天不谈这个。”
巷子深处的风呜咽着吹过,把第叁根电线杆下的落叶卷起又放下。阿玲把手套按在胸口,那里跳得厉害。这德惠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不知何时已经变了分量。
老陈的摩托车声消失在巷口时,阿玲还站在原地。她摸了摸手套内侧,那里被她悄悄塞了张字条。上面写着她老家的地址,还有一句“枇杷熟时我来找你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