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阳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百元情感在岳阳周边
岳阳楼下的江风还带着腥味儿,老城墙根儿的青苔绿得发亮。我在这座城里听见个说法,叫“一百块钱的爱情”。
巷口修鞋的王师傅有双眯缝眼。那天他边钉鞋掌边嘟囔:“现在啊,一百块能买啥?两包烟,叁斤肉,或者...”他敲锤子的手停了停,“或者一段缘分。”我蹲在他摊子前的小马扎上,听他讲起江边夜市卖栀子花的婆婆。
婆婆每晚八点准时出现,竹篮里的栀子花永远用湿布盖着。买花的人递过去五块钱,她会找零四块,然后从篮底抽张纸条。有人拿到过电话号码,有人收到句“明天见”,最有趣的是个货车司机,纸条写着“请我吃碗螺蛳粉”。
螺蛳粉摊前的相遇
司机真在螺蛳粉摊前等了叁个晚上。第四晚来了个扎马尾的姑娘,看见他手里的纸条笑出酒窝:“那碗粉我等了四天。”现在他们孩子都会打酱油了。王师傅把锥子往蜡线上蹭了蹭,“你说这一百块钱的爱情,是不是比电影还巧?”
我顺着长江大桥往城西走,在旧书市遇见收银员小陈。她柜台底下压着本《边城》,书页间夹着泛黄的车票。“前男友留下的,”她擦着收银机键盘,“那时候我们穷得只能分吃一碗炒粉。”有回吵架,男孩在她包里塞了张字条:“等我攒够一百块,就带你去洞庭湖看鸟。”
后来男孩去了南方,字条上的墨迹被雨水洇开了。小陈现在每天经手无数张百元钞票,笑着说:“其实看鸟哪要一百块,二十块的船票就够了。”她把书翻到夹车票那页,湘西到岳阳的硬座,四十叁块五。
这些百元情感在岳阳周边悄悄生长,像护城河边的野芦苇。 KTV夜班保安老李最懂这个,他见过凌晨三点在门口等女友的男孩,手里攥着被汗水浸软的钱:“她陪唱挣的小费,我存三个月才凑够赎她出台的钱。”霓虹灯把百元钞票照得发紫,老李说那颜色像熟透的桑葚。
我在巴陵广场看放风筝的大爷,他的凤凰风筝总飞得最高。“感情啊,跟放风筝一个理,”他扯着线轴,“一百块钱的线够用,一万块的也放同一个天。”有对年轻夫妻每周都来,女人推着轮椅上的丈夫,花叁块钱买小风筝,剩下九十七刚好够买药。
黄昏时我拐进茶巷子,修表铺的收音机在放花鼓戏。戴单眼放大镜的师傅突然说:“你看这些齿轮,小螺丝转不动大时针。”他修过一块欧米茄,顾客用全部积蓄买来求婚,结果姑娘嫁给用草编戒指的初恋。“百元情感在岳阳周边转悠几十年啦,从前是粮票,现在是手机红包。”
江轮鸣笛穿过暮色,我数着码头台阶上的斑驳。挑担卖莲蓬的妇人经过,五块钱叁个,青翠得能掐出水。或许真正的百元情感,就像这莲蓬,不必剥开就知道藏着多少颗苦心。
路灯次第亮起时,我听见两个中学生蹲在报刊亭旁算账。男孩说等攒够一百块,就请女孩去坐摩天轮。女孩掰着手指:“我们可以走路去,省下的钱能吃两碗冰粉。”他们头顶的梧桐树正在落叶,一片刚好落在存钱罐的投币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