汕尾喝茶新茶嫩茶,汕尾品茗新茶鲜叶
周末清晨，老街的青石板还沾着露水，茶叶店陈老板的微信就响个不停。老茶客们最懂行，这个时节发的消息都带着相似的急切：“今天的新茶到了吗？”
推开玻璃门，茶香混着水汽扑面而来。这不是那种存放多年的陈茶味道，而是带着青草气息的鲜香，像刚摘下的绿叶在手心揉碎时散发的香气。陈老板正在拆箱，纸箱里整齐码放着墨绿色的茶包。“今早五点才从汕尾茶园送来的，露水都还没干透呢。”他边说边递来一小包，“尝尝？这才是真正的头采茶。”
杯中春光
热水冲入玻璃杯的瞬间，茶叶像被施了魔法。原本卷曲的叶片缓缓舒展，仿佛在杯中重新活了过来。茶汤是极淡的碧色，透亮得像山间溪水。凑近闻，香气很特别——不是花香，也不是果香，而是雨后茶园那股子干净的植物清气，带着些许甜丝丝的味道。
说起来，喝茶这件事在汕尾人这里，从来就不只是解渴。老茶客端起茶杯时总要先看、再闻、最后才小口品尝，这套动作做了几十年，早已成了肌肉记忆。他们能从茶汤颜色判断采摘时机，从香气浓淡知道烘焙火候。这种新茶嫩茶最珍贵的地方，就在于它把整个春天的鲜活都锁在了叶片里。
记得第一次跟本地朋友喝茶，他指着杯中上下浮动的茶叶说：“好茶是会跳舞的。”当时觉得这话太玄乎，现在慢慢懂了——那些在水中舒展自如的嫩芽，确实像在跳一支安静的舞蹈。
茶山里的事
上个月有幸跟着采茶师傅上了次茶山。清晨四点多，天还墨黑，他们就已经背着竹篓出发了。老师傅教我们，采这种顶级嫩茶，指甲不能太长，会掐伤叶柄；手指要轻巧，只取最顶端的那两片嫩芽。这个时节的新茶，叶片上还带着细细的白毫，在晨光里闪着银光。
“现在机器采茶快是快，但会把老叶嫩叶混在一起。”老师傅边说边示范，“我们这样慢是慢点，可每一片都是精挑细选的。”他手里不停，动作流畅得像在弹琴。等到太阳完全升起，竹篓底才铺了薄薄一层，然而就是这区区几两茶叶，晚上炒制后能卖到很好的价钱。
站在那里我突然明白，为什么汕尾人这么看重新茶嫩茶。这杯茶里，不只有茶叶的味道，还有清晨的露水、采茶人的体温、和他们对时令的敬畏。
茶山脚下的加工作坊里，炒茶师傅正在调试锅温。“嫩茶娇气，火大一点就老了，火小一点又锁不住香气。”他把手悬在铁锅上方感受温度，这个动作他重复了叁十多年。茶叶在锅里噼啪作响，香气一阵浓过一阵，整个作坊都弥漫着这种让人心安的味道。
如今坐在茶店里，看着杯中缓缓旋转的嫩叶，我又想起茶山上的那个清晨。也许每个汕尾人心里都有一座茶山，那里永远生长着最新鲜的期待，最嫩的茶芽，和最纯粹的春天的味道。这大概就是为什么，每年这个时候，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问出那句话：“新茶到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