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拉山口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阿拉山口男子偏爱的小径
阿拉山口的风与巷
你要是问阿拉山口的男人平时最爱往哪儿钻，十个里有八个会咧嘴一笑，用带着西北口音的普通话说：“走，带你去巷子里转转。”这话听着平常，可里头藏着外人不懂的门道。
我第一次跟着本地人老马钻进那条窄巷时，心里还直犯嘀咕。这巷子宽不过两米，墙面斑驳，地上铺着老旧的石板，怎么看都不起眼。可老马双手背在身后，脚步不紧不慢，像是走进自家院子。“你看这墙缝里长的草，”他忽然停下，指着墙角一丛野草，“长了枯，枯了长，叁十年了。”
巷子深处飘来烤馕的香气，混着羊油和孜然的味道。几个男人正围坐在馕坑旁的小凳上，有人捧着冒着热气的砖茶，有人正在卷烟。见到老马，他们只是点点头，继续刚才的话题。“昨天那场风可真够劲儿，”戴白帽的老者慢悠悠地说，“把我家院门吹得哐当响。”旁边穿工装的中年人接话：“这算啥，前年那场大风才叫厉害，直接把老张家屋顶掀了。”
我这才注意到，他们聊天时总离不开两件事：风和巷子。阿拉山口的风是出了名的猛，一年到头刮个不停。可奇怪的是，一钻进这些小巷，风声就忽然远了，像是被弯弯曲曲的巷道驯服了。老马说，这是老祖宗选地方的精明——巷子的走向都是顺着风的脾气修的，既不让风直接灌进来，又能留点微风徐徐穿过。
再往里走，遇到正在修自行车的艾山。他的修车摊就摆在巷口，工具摊开在地上，像个露天工作室。“在这儿修车舒服，”艾山头也不抬，手里扳手拧得吱呀响，“太阳晒不着，大风刮不到，路过的人还能聊聊天。”正说着，一个男孩跑过来递给他两个烤包子，他顺手把扳手往裤兜一插，在衣服上蹭蹭手就接过来。
我忽然明白这些男人为什么偏爱这些小巷了。在这儿，时间像是比外面慢半拍。你可以蹲在墙角发半天呆，看阳光一寸寸挪过斑驳的土墙；可以靠在门框上，听邻居用冬不拉弹唱古老的曲子；或者什么也不做，就看着巷子尽头那片被风揉皱的天空。
老马在一扇掉了漆的木门前停下，掏出钥匙。“进来喝碗茶，”他说，“这是我爷爷留下的老房子。”院子里有棵老桑树，树荫底下摆着石桌石凳。我们坐下时，正好有风穿过堂屋，带着院外沙枣花的淡淡香气。“这条巷子啊，”老马往茶碗里添水，“看着我长大，看着我儿子长大，现在孙子都会在巷子里追皮球了。”
茶喝到第叁碗时，天色渐晚。巷子里陆续亮起昏黄的灯，炒菜的香味从各家窗户飘出来。男人们开始收拾东西回家，临走前都要在巷子里站一会儿，像是要把这份宁静装进心里带走。明天，风还会继续刮，但这些弯弯曲曲的小巷子，永远是他们最愿意停留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