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宁火车站300一次,伊宁车站每次叁百元
这事儿说来也巧。上周二我去伊宁火车站接个远房表弟，刚把车停稳，旁边一位裹着棕色头巾的大婶就凑到车窗前。她搓着冻红的手指头，用带着维吾尔语腔调的普通话问我：“师傅走不走？伊宁火车站300一次，拼车也成。”
叁百块背后的生意经
我摆摆手说在等人，心里却琢磨开来。这价格听着耳熟，前两天在客运站门口，也听见有人喊“伊宁车站每次叁百元”。要说从市区到火车站，打表顶天八十，这价钱高得离谱。正想着，旁边便利店老板朝我努嘴：“见怪不怪啦，这些是跑长途的。”他掰着手指头给我算账——去昭苏雪岭、那拉提草原，或者喀纳斯湖边，正规包车少说五六百，要是拼满四人，每人收叁百刚好。
穿羽绒服的小伙子蹲在台阶上刷手机，突然抬头插话：“去年我跟媳妇儿去杏花沟，就是在这儿找的车。说好伊宁火车站300一次送到景区门口，结果半路非要加钱。”他苦笑着把烟头摁灭，“后来才明白，人家说的‘一次’不是单程，是把你撂在半道算一次，送到地儿再算一次。”
拉着推车的大爷经过听见我们聊天，放缓了脚步。“现在聪明人多了”，他扯了扯磨得起毛的手套，“前天有个姑娘问价，特意打开手机录音，非要对方说清楚‘伊宁车站每次叁百元’含不含过路费。这不，刚才看见她已经跟着白色越野车走了。”
车站广播正在播报列车时刻表，我望着广场上零散的旅客。那些拖着行李箱的人总被叁五个司机围住，双方比划着讨价还价。有个穿冲锋衣的游客直接打开导航软件：“到赛里木湖景区门口，叁百块走不走？”戴鸭舌帽的司机凑过去看屏幕，咧嘴笑了：“这距离得加五十，不过你要是能再找两个拼车的，还按伊宁火车站300一次算。”
表弟的火车晚点二十分钟，我靠在引擎盖上继续观察。发现真正成交的反而多是提前联系好的——带着南方口音的背包客举着写名字的纸牌，很快就被认领走。穿民族服饰的司机用流利的普通话打电话：“李教授是吧？您出站就能看见我的车，说好的伊宁车站每次叁百元，后备箱给您备着矿泉水呢。”
天色渐渐暗了，摄氏零下五度的空气里飘着烤包子的香气。那辆白色越野车又转回来，司机摇下车窗朝便利店老板打招呼：“老哥，明天帮我留两箱红牛，要送广东来的摄影团。”他转头看见我，热情地递来名片，“兄弟以后需要用车招呼声，伊宁火车站300一次，保证比旅行社便宜叁分之一。”
接到表弟时，他正盯着手机里的攻略发愁：“哥，这上面说包车市场水很深啊。”我帮他塞进行李箱，想起刚才见过的那些面孔。或许该告诉他，有些写在攻略里的规矩正在变——当每个司机都敢把“伊宁车站每次叁百元”大声喊出来时，价格反倒透明得像结冰的伊犁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