涿州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周边500元的情感故事
那家小旅馆的招牌还在亮
去年夏天特别热,我在涿州汽车站附近等活。跑夜班出租的都知道,这地方凌晨两点后最热闹——刚下夜车的、临时落脚的、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男男女女。老刘把车停在我旁边,摇下车窗递了根烟:“看见对面那家旅馆没?五百块,住一宿送段缘分。”
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。霓虹灯缺了几个笔画,“安逸旅馆”变成了“安兔旅馆”。门口塑料凳上坐着个穿碎花裙的姑娘,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。她不停看手机,又在屏幕上抹两下,不知道是擦灰还是擦眼泪。
后来我拉过她一趟。那是叁个月后的事了,雨下得正大,她浑身湿透钻进后座,报了个小区名字。等红灯时我瞥见后视镜,她正把几张红票子塞进袜子,动作很熟练。下车时多找她二十块,她愣了一下,轻声说谢谢。那声音柔柔的,和这地方不太搭。
城中村的月亮特别圆
有回在老街吃烧烤,隔壁桌大哥喝高了,非说要讲讲他的涿州附近500块钱的爱情。他说那姑娘总在周叁晚上来,每次都带瓶二锅头。两人就着花生米能聊半宿,从老家院里的枣树聊到北京上涨的房租。“她男人瘫在床上叁年了。”大哥灌了口啤酒,“她说那五百块是买药的钱,可每次都在我这儿放两天,周四早上又原样带走。”
老板过来添炭,听见这话直摇头:“这儿的感情都像烧烤摊上的烟,看着挺浓,风一吹就散。”但我不太同意。巷口修鞋的王师傅,去年婆娘跟人跑了,现在每天收摊前都多钉几双鞋跟。他说等攒够五千,就去把那个在洗脚城打工的河南妹子赎出来。“她说不用我管,可哪能真不管呢?”
五百块在这些故事里像个计量单位。它买不来真心,但能买来真心话——在特定的时间、特定的地点,两个陌生人挨着坐,说些天亮就会忘记的话。这种情感故事虽然短暂,却比很多冠冕堂皇的关系来得真实。
凌晨四点的煎饼摊
我认识个卖煎饼的大姐,她摊子摆在旅馆街拐角。有天凌晨,常来的那个姑娘没化妆,穿着运动服来买煎饼。“姐,多加个蛋。”她声音轻快,“今天回家。”大姐给她塞了两根火腿肠:“路上吃。”姑娘掏钱的手被按住了:“算姐请的。”
后来再没见过那姑娘。倒是大姐记得清楚:“那孩子才十九,爹在医院等着换肾。你说这世道...”她摊煎饼的动作没停,葱花撒得均匀。这条街上的涿州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说到底都是生活开的玩笑。有人把它当笑话讲,有人把它当饭吃。
现在我偶尔还会在半夜经过那片。霓虹灯还是缺笔画,只是塑料凳上换了人。有时候是穿着校服的男孩,有时候是抱着行李的大叔。他们都低着头看手机,屏幕的光映在脸上,明明灭灭的。老刘上个月不跑夜班了,说心脏受不了。我倒觉得,不是心脏的问题,是这些五百块钱的爱情故事看多了,心里某个地方会变得特别软,又特别硬。
街角煎饼摊的灯还亮着,热腾腾的蒸汽升起来,模糊了“安逸旅馆”那几个字。或许明天,又会有新的故事在这条街上演。谁知道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