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靖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曲靖老街150元的爱情故事
曲靖的老街越来越少了。那天我拐进一条即将拆迁的小巷,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,墙头探出半枯萎的牵牛花。就在巷子深处,我遇见了卖棕编的老陈和他的妻子。
老陈的手像枯树枝,但编起蚱蜢来灵活得很。“十五块一个。”他头也不抬地说。我蹲在旁边看他干活,闻到淡淡的稻草香。他妻子坐在轮椅上打毛线,偶尔抬头看看我们,眼神温和。
一百五十元的全部家当
聊开了才知道,他们在这条巷子住了叁十年。老陈忽然放下手里的活计,从腰间摸出个布包,一层层打开给我看。里面是些零钱,最大面额二十元,他仔细数了叁遍——总共一百五十元叁角。“今天要给她买药。”他朝妻子那边点点头,“剩下的够买叁天菜。”
我这才注意到轮椅扶手上挂着的塑料袋,里面装着几种药瓶。妻子不好意思地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,这个动作让我心里发酸。
老陈继续编他的蚱蜢,手指在稻草间穿梭。“年轻时候啊,”他声音忽然轻快起来,“我花一百五十块把她娶回家的。”妻子假装没听见,但嘴角弯了弯。那是1992年,他用全部积蓄摆了桌酒,剩下的钱买了对暖水壶。“现在想想,真敢啊。”
巷子深处的夜晚
天色暗下来时,老陈收摊了。他推着轮椅往巷子更深处走,我跟在后面。他们的家是个十平米的小屋,墙上挂满棕编作品,最显眼处贴着结婚时拍的黑白照片。
“拆迁了怎么办?”我问。老陈正给妻子喂药,动作很慢很仔细。“到时候再说呗。”他把药瓶盖拧紧,“反正她在哪儿,家在哪儿。”
妻子突然开口:“这巷子要没了,可咱们在这过了叁十年呢。”她伸手摸摸窗台上晒干的牵牛花种子,“我让老陈明年春天把这些种子撒到新家楼下。”
离开时已是深夜,老陈打着手电非要送我到大路。回头望去,那条即将消失的小巷里,他们窗口的灯还亮着,像颗温暖的星星。
后来我常想起那一百五十元。在这个什么都昂贵的时代,有人用同样的数字,撑起了叁十年的光阴。也许真正的爱情从来不需要太多包装,它就藏在最普通的日子里,像老陈手里那些稻草,经过岁月的编织,变成了不会飞走的蚱蜢,变成了窗台上年复一年开放的牵牛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