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巷子里的爱情哪里有,上海弄堂爱情何处寻
拐角遇到爱
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灰色砖墙上,下午四点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晾衣竿,把挂着的小碎花睡衣染成金黄。弄堂深处传来油锅爆炒的滋啦声,夹杂着谁家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沪剧。我站在窄得只容两人侧身而过的巷子口,忽然想起朋友问的那个问题——上海巷子里的爱情哪里有?
其实答案就藏在这些斑驳的砖缝里。你看那个推着自行车的小伙子,车篮里装着刚出炉的鲜肉月饼,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门墩旁玩耍的孩童,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快的咯咯声。我知道他是去隔壁弄堂给女朋友送点心,那姑娘昨天随口说了句想吃老字号的月饼,他今天调休就骑车叁公里去买。这种藏在生活褶皱里的惦记,比外滩的灯光秀还要动人。
再往前走两步,石库门屋檐下并排摆着两把竹椅。穿真丝睡衣的阿姨正在剥毛豆,偶尔扭头和邻家阿婆交换菜场情报。她说起自家先生今天特意早回家烧糖醋小排,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。这时二楼窗户探出个花白脑袋:“老太婆,酱油没了!”阿姨作势瞪眼,却利落地起身从橱柜翻出囤货。他们在这条弄堂住了四十年,吵架声和笑声都渗进了木楼梯的纹理里。
傍晚的巷子突然热闹起来。下班的白领踩着高跟鞋哒哒地小跑,在公用厨房煎带鱼的爷叔顺手帮她收了晾干的衬衫。水果摊前有对年轻夫妻为西瓜甜不甜斗嘴,最后却拎着对方最爱吃的荔枝回家。穿堂风掠过,带来栀子花的香气,不知哪户窗台又新添了盆栽。
我突然明白了,上海弄堂爱情何处寻这个问题,根本不需要刻意寻找。它就在公用厨房飘出的饭菜香里,在谁家阳台上多出来的那盆茉莉花里,在深夜归家时永远留着的那盏门灯里。这些碎片拼凑出爱情最朴素的样貌——不是陆家嘴高空餐厅的玫瑰花瓣,而是清晨五点半轻手轻脚关门的体贴;不是奢侈品柜台的包装盒,而是雨天忽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伞。
夜色渐浓,某个亭子间亮起温暖的灯。窗纱后人影浮动,或许正在为晚归的人温一碗绿豆汤。墙角的晚香玉开得正盛,香气缠绕着空调外机的水滴声。我转身走出巷子,身后传来模糊的电视声和孩子的笑闹。这个问题似乎有了答案,又似乎不必再有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