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阳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两百元的情缘
德阳这条老巷子,我打小就在这儿晃悠。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,墙角的青苔绿得晃眼,每天下午四点,阳光刚好能挤进巷子,把晾衣绳上的衬衫照得透亮。
我就是在这样的午后遇见陈姐的。她蹲在巷口洗头,塑料盆里的肥皂泡堆得老高。“借过借过”,我推着自行车小心绕开,她却突然抬起头,湿漉漉的头发甩出几颗水珠,正好落在我鞋面上。“对不住啊”,她笑得眼睛弯弯的,手里还攥着半块蜂花洗发皂。
两百块钱的缘分
那会儿我刚参加工作,租住在巷尾的阁楼上。陈姐在巷子中间开了家裁缝铺,每天踩着缝纫机到深夜。有天晚上我去送熨好的衬衫,看见她对着块料子发愁。“想给老母亲做件褂子,这盘扣总是打不好”,她说这话时,缝纫机上的黄灯泡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后来我常去她铺子里坐坐,有时带两个烤红薯,有时捎瓶橘子汽水。有回她突然说:“咱俩这样,像不像在谈那德阳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?”我被她这话逗笑了,可不是嘛,最贵的一次消费就是去街头吃了碗二十块的抄手。
其实小巷两百元的情缘说的不是钱,是那种精打细算过日子的踏实。她会把我衬衫的破洞补成朵梅花,我会在她感冒时熬一锅姜糖水。有次她踩着缝纫机忽然说:“要是哪天你搬走了,我上哪儿找人听我唠叨这些针头线脑的事呢?”
巷子里的日子就像她缝纫机上的线轴,转得飞快。直到那个雨夜,我见她蹲在门口哭——房东要把铺子收回去改民宿了。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淌,把她的啜泣声淹得断断续续的。
后来我拿出攒了半年的两千块钱,又找街坊凑了凑,总算把铺子盘了下来。交钱那天她手抖得厉害,收据写了叁遍才写成。她说这哪是德阳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这分明是把她后半生都缝进去了。
现在巷子口装了新的路灯,可她铺子里的黄灯泡还亮着。昨天我去送布料,看见她在教个小姑娘打盘扣。“慢点儿学”,她说,“这手艺比钱金贵”。窗外飘来晚饭的香气,谁家在炒辣椒,呛得人想打喷嚏。
或许真正的德阳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就是把日子过成细水长流。就像她总说的,针脚密实了,衣服才耐穿不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