珲春火车站附近站街,车站周边街巷见闻
傍晚五点半,珲春火车站的大钟刚刚敲过下班铃,我拖着行李箱走出站口。一股混合着烤冷面酱香和汽车尾气的风扑面而来,这才算真正踩在了这座边境小城的地面上。
出站口斜对面有家报刊亭,老板娘正踮着脚给窗台上的绿萝浇水。我凑过去买矿泉水,顺口问了句:“大姐,这附近有啥好吃的馆子不?”她拧紧瓶盖,手往东边一指:“往前走两个路口,晚上可热闹了,小吃摊都摆出来喽。”
巷子里的市井味
沿着她指的方向晃过去,越走越有人气。叁轮车铃铛叮当作响,五金店的卷帘门拉下一半,门口象棋摊围着一圈看客。有个戴鸭舌帽的大爷突然拍腿喊了声“将军”,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。
拐进第叁条巷子,景象突然鲜活起来。烤串的炭火噼啪作响,辣白菜的酸辣味儿直往鼻子里钻。卖打糕的朝鲜族阿妈妮系着淡紫色围裙,木槌起落间,糯米团子渐渐变得绵软筋道。有个穿校服的男孩站在鸡蛋糕摊前搓着手,呵出的白气混着烤炉的热雾,在暮色里格外分明。
我在卖米肠的摊子前停下脚步。老板娘掀开蒸笼,热气“呼”地腾起:“来一份?自家灌的,米粒饱满着呢。”她边说边利落地切段装盒,撒上椒盐。站在路边吃着烫嘴的米肠,忽然觉得这珲春火车站附近的站街光景,比什么风景名胜都来得真切。
往前走到巷子交叉口,修鞋匠的老花镜滑到鼻尖,针线在旧皮鞋底穿进穿出。他的工具箱里堆满鞋掌、铆钉和线团,每件工具都被摩挲得发亮。偶尔有熟客拎着鞋过来,不用多话,往小马扎上一坐,两人就聊起今天的菜价。
灯火渐起的街头
天色暗得很快,沿街的灯笼接连亮起。文具店门口支起折迭桌,几个中学生凑钱买奶茶,吸管戳破塑料膜的声音格外清脆。他们书包扔在脚边,激烈讨论着明天篮球赛的战术。
服装店老板娘把音响搬到门外,朝鲜族民歌混着现代舞曲,她自顾自踩着拍子整理衣架。有姑娘在摊前试戴发卡,对着手机屏幕左右转头,同伴连连说“这个好看”。
我在水果摊挑了俩苹果,摊主顺手多塞了个橘子:“甜的,尝个鲜。”电子秤闪烁的红色数字映在他粗糙的手掌上。找零时他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硬币行不?纸币都让隔壁换走了。”
路灯啪地亮起来,整条街笼罩在暖黄的光晕里。餐馆玻璃窗蒙着水汽,能隐约看见里面推杯换盏的人影。快递员骑着电瓶车在人群中灵活穿梭,保温箱里还装着最后几份外卖。
往回走时又经过火车站,广场上多了些遛弯的人。有位老人牵着泰迪犬慢慢走,小狗突然停住不肯动,他便也跟着站住,望着出站口发呆。或许在等某趟夜班车,或许只是习惯了这个珲春火车站附近站街的黄昏。
报刊亭已经拉上铁帘,那盆绿萝还摆在原处。我捏着剩下的硬币在自动售货机买了包纸巾,机器运转的轰鸣声中,忽然觉得这条街就像会呼吸的生命体,每扇门窗后都藏着各自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