介休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介休火车站后方的小巷
巷口飘来的烤红薯香
介休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是我每次回乡必去的地方。要说为什么对这条巷子这么念念不忘,大概得从二十年前说起。那时刚考上省城的中学,每次放假回家都坐最便宜的绿皮车,到站总是晚上九点多。拖着行李箱穿过出站口,第一个迎接我的不是家人,而是巷口那位老大爷的烤红薯摊子。那股混着焦糖味的香气,到现在还能瞬间唤醒记忆。
巷子不宽,两侧的墙面早就斑驳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。电线在头顶交错着,像蜘蛛网似的。有几家小餐馆开到深夜,红色招牌在夜色里特别显眼。炒面的香味和火车站的消毒水味混在一起,成了这条巷子独有的气息。要说这条介休火车站后方的小巷最让人舒服的,是那种粗糙又真实的生活感。不像火车站前面那样光鲜亮丽,这里的一切都特别接地气。
巷子中段有家开了叁十多年的修鞋铺,老师傅总是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干活。有次我皮鞋跟掉了,他一边修一边说:“这巷子啊,见过的人比火车站候车室还多。”他指着对面那栋旧楼,“那家孩子前年考去北京了,每次回来都从我这路过。”说这话时,他手里的锥子穿过鞋底,麻利地打了个结。
早上七八点钟,这条介休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就活络起来了。卖豆腐脑的叁轮车叮铃铃地响,刚下夜班的铁路工人揉着眼睛走进面馆。有次我看见个年轻人蹲在墙角打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:“妈,我到了,工作挺好的……”他脚边的编织袋鼓鼓囊囊的,拉链坏了用绳子捆着。这样的场景在这条巷子里太常见了,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。
去年冬天特别冷,巷子口积水结冰了。修鞋的老师傅居然搬来半袋子煤渣,一点点撒在冰面上。我问他这是居委会让干的吗?他笑了笑:“谁让干的不重要,别让赶早车的人滑倒就行。”那天早晨,我看见好几个拖着行李箱的人都小心翼翼地踩着煤渣走过,有个老太太还回头朝修鞋铺点了点头。
要说变化也是有的。去年巷子尾开了家奶茶店,鲜亮的装修和周围的旧房子不太搭调。但奇怪的是,生意居然不错,经常看见铁路职工捧着杯子站在门口喝。可能这条介休火车站后方的小巷也在慢慢适应新时代吧,就像站台上越来越多的动车组,和那些老绿皮车并行不悖。
前些天又路过,发现烤红薯摊不见了。正觉得失落,却在巷子深处闻到了熟悉的香味。原来老大爷的孙子接班了,换了辆更干净的小推车,还挂了个二维码。年轻人不好意思地说:“爷爷腿脚不行了,非得让我来。”我买了个红薯,味道居然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。
这条巷子就像个不会说话的老朋友,见证着来来往往的人生。有人从这里离开故乡,有人在这里回到家乡。那些斑驳的墙面、交错的电线、深夜的灯光,都成了记忆里最温暖的画面。有时候想想,我们都在变老,但这条介休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始终用它特有的方式,守护着每一个路过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