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昌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西昌男子钟情的胡同
巷口那碗羊肉粉
巷子口老杨家的羊肉粉馆,清晨五点半就飘出骨汤的香气。穿着工装的汉子们蹲在塑料凳旁,呼噜呼噜吸着米粉,辣椒油在碗里转着圈儿。有人用西昌话喊:“多加把香菜!”老杨应着,舀汤的手稳稳当当。这是西昌男人一天开始的仪式。
顺着青石板往深处走,电线杆上还贴着去年的彝文海报。修自行车的张师傅在拐角处摆了二十年摊,他记得哪个小伙子的永久牌脚踏板松了,哪家孩子的车链子总掉。有人递根烟,他就用沾着机油的手指夹住,别在耳后,继续拧着螺丝。巷子里的对话都像他工具箱里的零件,实在,管用。
再往前是李大爷的棋盘摊。下午叁点,树荫刚遮住石桌,穿汗衫的老哥几个就凑过来。楚河汉界杀得正酣时,有人拍腿喊“将!”,惊得院里晒太阳的狸花猫竖起耳朵。他们在这巷子里下完了退休后的光阴。
墙根下的啤酒瓶
黄昏时分,烧烤摊的木炭噼啪作响。几个刚下班的男人搬来矮桌,冰镇啤酒瓶上瞬间凝满水珠。穿衬衫的教师、晒得黝黑的导游、开着货车的师傅,此刻都成了巷子的孩子。他们用彝族话唱起《带我到山顶》的调子,歌声混着烤小肠的焦香,飘向巷口那棵老榕树。
阿依木匠的铺子还亮着灯。他正在打磨一套嫁妆木箱,纹样是祖传的索玛花。隔壁诊所的王医生常来坐坐,说在这叮叮当当的刨木声里,比吃安神药还管用。月光照在刨花上,像洒了层银粉。
夜深时,晚归的摩托车灯划过湿漉漉的墙面。谁家窗台晾着的彝绣衬衫轻轻晃动,像在给夜风打拍子。守夜人老周提着旧马灯走过,脚步声和打更的梆子一样稳当。他知道第7个院门前的台阶缺了角,总提醒醉醺醺的租客留心脚下。
这些巷子从来不在旅游地图上标出,却是西昌男人真正的客厅。他们在这里卸下父亲、丈夫、儿子的身份,变回爬墙摘梨的少年。当卫星发射基地的火箭划破夜空时,巷子里的人们抬头望去,继续喝着杯中酒——那束光和他们记忆里的童年烟火,其实没什么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