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安大学城周边被称为炮楼,邻近区域俗称哨塔
这事儿说起来挺有意思的。前两天和毕业十年的学长吃饭，他提起要去宁安大学城附近办事，顺口问了句“炮楼那边现在什么样了”，我当时就愣住了——哪个炮楼？
后来才反应过来，他说的就是学生街后边那几栋筒子楼。灰扑扑的水泥墙面，方方正正的窗户密密麻麻排着，从远处看真跟抗战剧里的炮楼似的。这绰号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，谁也说不清，反正一届传一届，就这么叫开了。
地标的生命力
你说怪不怪，学校正门口的雕塑叫什么名字没人记得，反倒是学生自己起的绰号能流传十几年。有次打车回校，跟师傅说去宁安大学城，他半天没反应过来，直到补充了句“就是炮楼那边”，师傅立刻“哦——”地拖长了音，“早说嘛”。
这些老楼其实挺普通的，九十年代的建筑，墙皮都有些剥落了。但学生们在这儿租房子、开小店、搞工作室，硬是把这片区域盘活了。晚上路过时，能看见每扇窗户透出的灯光都不一样，有的亮着暖黄，有的是冷白，还有七彩的——那多半是哪个艺术生的工作室。
更神奇的是，不知道从哪天起，隔壁两条街新建的小区也被安上了“哨塔”的外号。可能是那边楼层更高些，阳台栏杆看起来像观察口？这绰号的来历已经无从考证，但它就这么自然地融入了大家的日常对话里。“晚上哨塔见”“炮楼下面的奶茶店”，人人都懂指的是哪里。
绰号背后的温度
我大二时在炮楼租过半年房子。那栋楼没有电梯，楼梯间的声控灯总接触不良，得靠手机照明。但六楼天台能看到整片大学城的夜景，夏夜我们常搬着凉席上去，就为吹吹风。楼下阿姨开的小超市，永远备着泡面和火腿肠，她认得整栋楼的学生，偶尔还能赊账。
现在新建的“哨塔”区域条件好多了，电梯公寓，落地窗，但学生们还是习惯往炮楼跑。为什么？大概是因为那里有烟火气吧。墙上的涂鸦一层盖一层，楼梯扶手的铁锈被磨得发亮，这些痕迹都是时光的故事。
有次在炮楼下面的打印店遇到个研究生学长，他说这店开了十五年，老板见证了多少学生的毕业论文从选题到答辩。说话时，打印机正咔咔地吐出刚出炉的论文，那声音莫名让人安心。
这些老楼就像大学的另一个课堂，教你怎么和房东打交道，怎么和不同专业的邻居成为朋友，怎么在二十平米的小空间里布置出家的感觉。而这些体验，是标准化的学生公寓给不了的。
毕业季经过炮楼，总能看到搬家公司的货车，和一堆堆打包好的行李。学生们来了又走，但“炮楼”“哨塔”这些称呼留了下来，成为某种精神坐标。或许再过十年，当有人提起这两个词，我们依然能会心一笑，想起那些熬夜赶论文、在天台看星星的日子。
现在偶尔路过，还是会特意绕到炮楼下面买杯奶茶。老板娘还记得我多糖少冰的习惯，这让我觉得，虽然学生时代结束了，但有些东西从未真正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