阜新火车站附近站街,车站周边街巷见闻
傍晚的阜新火车站笼罩在一片暖黄色的光晕里,出站的旅客拖着行李箱匆匆走过,谁也没留意广场东侧那条窄巷的动静。
我站在巷口的电线杆旁点了支烟,看着几位穿着羽绒服的女子在巷子里踱步。她们不时停下来搓搓手,朝路口张望。有个穿红色棉衣的阿姨和我对上了眼神,很快又把视线移开,继续数着脚下的砖块。
巷子里的日常
“这天儿真够呛。”身后传来沙哑的嗓音。是个蹲在报刊亭旁边的老大爷,他正把最后几本杂志收进纸箱。“她们天天在这儿,比我这卖报纸的还准时。”我递了支烟过去,他摆摆手,“戒了戒了,闺女不让抽。”
巷子深处有家粮油店,老板娘坐在柜台后面剥蒜。她说这条巷子白天是买菜的大妈,晚上就换了一拨人。“都不容易。”她头也不抬地说,“去年冬天特别冷,我还让她们进来暖和过。”蒜皮在她指间簌簌落下,像褪去的时光。
穿红棉衣的阿姨终于朝我走来,在五步远的地方停住。“等人?”她问得直接。我摇摇头,她便转身回到原先的位置。这个距离把握得恰到好处,既给了问询的空间,又保留了退后的余地。
火车站钟楼传来七声钟响,巷口的灯突然亮了。女人们像被唤醒的萤火虫,不约而同地朝光亮处挪了几步。有个扎马尾的年轻女孩躲在阴影里发微信,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她脸颊发蓝。
“你看那个穿黑外套的。”粮油店老板娘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,用围裙擦着手,“她儿子在沉阳读大学呢。”语气里听不出是感慨还是别的什么。黑外套女人正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,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中学时检查仪容纪律的女班主任。
巡逻的警车缓缓驶过巷口,车顶的蓝光灯扫过墙面。女人们立即散开,有的假装在打电话,有的低头翻包。等警车拐过弯去,她们又慢慢聚拢回来,像退潮后重新浮现的礁石。
火车站传来列车离站的汽笛声,穿红棉衣的阿姨突然朝出站口方向小跑过去。但她很快又慢下脚步——那些拖着拉杆箱的旅客都径直走向了出租车候车区。她在路口站了会儿,双手插在口袋里,肩膀微微塌下去。
巷子西头飘来烤地瓜的香气,推车的老汉敲着铁桶叫卖。扎马尾的女孩买了一个,站在墙角小心地剥皮。热气腾起来的那瞬间,她闭上眼睛深深吸气,这个表情让她看起来像个刚放学的中学生。
我准备离开时,发现鞋带散了。蹲下系鞋带的工夫,听见两个女人在低声交谈。“明天得早点,”穿黑外套的说,“孩子学校要开家长会。”另一个声音回应:“那我帮你占老位置。”她们的声音很轻,像傍晚的风,一不留神就散在夜色里。
走到公交站回头望,阜新火车站附近站街的那些身影已经和巷子的阴影融为一体。只有偶尔晃动的红色衣角,还标记着她们的存在。夜班公交缓缓进站,车窗反射着火车站钟楼的灯光,明晃晃的,看不真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