招远火车站小巷子,招远火车站附近小胡同
每次走出招远火车站,我都会习惯性地往右手边瞧。那儿有条不起眼的小巷子,夹在两排老房子中间,窄得连阳光都要侧着身子才能挤进来。
说真的,第一次来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它。火车站广场上总是吵吵嚷嚷的,出租车司机按着喇叭,拉客的旅店老板娘嗓门亮堂。可只要往巷口站那么一会儿,就像突然按了静音键——外头的喧闹像是被什么东西过滤了,只剩下巷子深处飘来的饭菜香。
巷子里的老味道
往里走十来步,有个卖韭菜盒子的摊子。老板娘认得我,每次见着就笑:“还是老样子?”她的平底锅用了有些年头了,边缘都磨得发亮。刚出锅的韭菜盒子金灿灿的,咬一口,酥皮簌簌地往下掉。她说在这巷子里摆了二十叁年摊,从姑娘熬成了大娘。“以前火车站还没这么大呢,”她一边翻着锅里的饼子,一边用下巴指指外面,“那会儿这条招远火车站小巷子,可是通往站台的近道。”
再往里走,巷子忽然宽了些。左边是家修鞋铺,老师傅戴着老花镜,手里的锥子扎进皮鞋底,发出闷闷的“噗噗”声。他身后的墙上挂着各种鞋跟、鞋底,像是什么现代艺术装置。右边是间杂货店,塑料盆、衣架子、暖水壶堆到门口,老板娘坐在小马扎上剥豆子,豆子落进不锈钢盆里,噼里啪啦的。
这条招远火车站附近小胡同,藏着好多这样的老手艺。现在城里很难找到补鞋的地方了,都是坏了就扔。可老师傅说,总有人来找他修鞋。“不是钱的事,”他把线头咬断,“穿惯的鞋,跟脚。”
巷子外头,巷子里头
有时候我会想,为什么对这条巷子这么着迷。大概是因为它像个时间的夹层——火车站那边是飞快往前跑的世界,高铁来了又走,人人行色匆匆;而一拐进这条招远火车站小巷子,节奏一下子就慢了下来。
修表的刘爷爷今年八十多了,他的铺子在最里头。玻璃柜里摆着各种老式怀表,表盖上都磨出了细密的划痕。“现在戴表的人少了,”他小心地拧着一块上海牌手表的螺丝,“都看手机。”但他每天早上八点还是准时开门,把那些钟表擦得锃亮。他说这不是生意,是习惯。“它们走得准,我心里就踏实。”
巷子中间有棵老槐树,树荫底下总有几个老人在下棋。他们的棋子和棋盘都旧了,但摆棋的架势,还跟年轻时一样。火车站的广播隐隐约约传过来,他们头都不抬,只顾盯着楚河汉界。
其实这条巷子并不长,从头走到尾,慢慢走也就十分钟。可这十分钟里,你能闻到韭菜盒子的焦香,听到修鞋的敲打声,看见老钟表不急不慢地走。它不像火车站那样急着把你送去哪里,它就是安安静静地在那儿,等着你路过。
昨天傍晚我又去了一趟,正赶上家家户户做饭的时候。油烟味混着炒菜的刺啦声,从那些老旧的排风扇里跑出来。有个刚下班的中年人,把电动车停在巷口,拎着公文包往里走——他就住在巷子深处的老楼里。我想,每天从高铁上下来,穿过这条巷子回家,感觉一定很奇妙。就像在两个时代之间穿梭,身子进了新时代,魂儿还留在旧时光里。
天色暗下来,巷子里的灯一盏盏亮了。那光是昏黄的,暖暖的,把影子拉得很长。火车站那边还是灯火通明,但这条小胡同有自己的亮法,不争不抢,刚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