渭南火车站小巷子200元一次,附近街巷200元一回
夜幕下的火车站旁
傍晚六点多,我刚从渭南火车站出来,就被一个裹着旧棉衣的大姐拦住了。她搓着冻得发红的手,压低声音说:“兄弟,住店不?便宜,就在旁边巷子里。”我摆摆手想走,她却紧跟两步:“还有别的服务,200块一次,干净安全。”
这话让我愣住了。说实话,经常出差的人对这种拉客见怪不怪,但这么直白的报价还是头一回听到。200块钱,现在吃顿像样的火锅都不够,在这里却能买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“服务”。我忍不住朝她指的方向望去——那是条窄得只容两人并肩的小巷,晾衣绳横七竖八地挂着衣服,几个模糊的人影在巷口晃悠。
这样的场景,在全国很多火车站周边都不陌生。说起来,渭南火车站算是老站了,前两年刚翻新过候车室,但走出车站广场,拐进那些老巷子,就像踏进了另一个世界。巷子两侧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红砖楼,墙皮脱落得厉害,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。
我往前走了几步,巷子里飘来炒菜的香味,夹杂着某种廉价香水的气味。有个穿着高跟鞋的年轻女孩靠在电线杆旁玩手机,灯箱招牌的红光映在她脸上,看不真切表情。她抬头瞥了我一眼,没说话,又低头继续滑动屏幕。那种习以为常的淡漠,反而让人心里发紧。
我忽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来渭南,也在车站附近见过类似的巷子。那时候价格好像是一百块,这些年物价飞涨,连这种见不得光的行当也跟着水涨船高。通货膨胀真是个奇妙的东西,连最暗处的交易都逃不过。
巷子深处有家小卖部,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大爷。我买了包烟,顺口问他:“这巷子里晚上热闹吧?”大爷眯着眼找零钱,头都不抬:“啥人都有,你玩你的,别惹事就行。”他把“玩”字说得特别轻,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。
说实话,站在巷口往里看,能感觉到那种微妙的氛围。说是危险吧,倒也没见什么暴力冲突;说是安全吧,总觉得暗流涌动。这种地方就像城市的阴影面,大家都知道存在,但没人愿意挑明了说。
我又想起那个拉客的大姐。她看上去五十多岁,眼角的皱纹很深,说话时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表情。这份“工作”对她来说,或许只是谋生的手段。200块钱一次,她能拿到多少?剩下的要被多少人层层抽成?
巷子口的宾馆招牌亮起霓虹灯,把潮湿的地面照得五彩斑斓。偶尔有出租车在巷口停下,司机和乘客低声交谈几句,然后有人下车,有人继续坐在车里。这一切都在默不作声中进行,像排练过无数次的哑剧。
天完全黑透了,巷子里的人反而多起来。有刚下火车的旅客拖着行李箱找住处,也有穿着时髦的年轻人钻进某个不起眼的门洞。路灯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交错重迭,分不清谁是谁。
我在巷子口站了半小时,看见叁拨人被不同的人带进巷子深处。带路的人都很警觉,边走边四处张望。他们消失在某个单元楼的门洞后,巷子又恢复表面的平静,只有小卖部电视的声音在夜风里飘荡。
离开的时候,又有个中年男人凑过来,用同样的句式问:“兄弟,200块一次,去不?”我摇摇头,他立刻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,效率高得惊人。这个价格,这句话,像被设置好的程序,在这条巷子里循环播放。
回酒店的路上,我一直在想那条巷子。它就在火车站旁边,与崭新的站前广场只隔一条马路,却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。一个是光鲜的城市门面,一个是藏在水面下的暗流。而连接这两个世界的,不过是短短几十米的路程,和一个很多人都心照不宣的价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