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沂火车站小巷子200块一次,附近弄堂200元一回
站台外的另一条路
傍晚五点半，新沂火车站出口涌出最后一波人潮。老陈把叁轮车停在梧桐树下，眯着眼看那些拖着行李箱的背影。他在这片跑了十几年，见过太多匆匆而过的人。“往东是汽车站，西边是快捷酒店”，这话他对无数人说过。但今天有点特别，有个中年人凑过来，没问路，反倒压低声音：“师傅，知道哪儿有那个...小巷子200块一次的吗？”
老陈愣了一下，摆摆手没接话。那人讪讪地走了，消失在站前广场的暮色里。这种问法，老陈这几年听见过七八回。他记得清清楚楚，第一次是个穿着工装裤的小伙子，满脸疲惫地问“附近弄堂200元一回”的地方在哪儿。当时他还以为是问钟点房，后来才琢磨过味儿来。
火车站西侧确实有条老巷子，夹在两栋旧楼中间，窄得只容单人通过。早些年那儿是卖早点的地方，凌晨叁四点就飘出蒸包子的香气。但这几年，巷口总站着些无所事事的人，眼神飘忽地盯着过往行人。巷子深处的墙壁上，偶尔会出现用粉笔写的价格，第二天又被雨水冲淡。
住在铁路宿舍的李大姐最清楚这些变化。她家阳台正对着那条巷子，“以前晚上能听见炒菜声，现在尽是些窸窸窣窣的动静”。上周叁深夜，她看见叁个姑娘拖着行李箱站在巷口，像是在等人。“那么晚了，连个灯都没有，怪吓人的。”李大姐摇了摇头，把晾着的衣服收了进屋。
实际上，这片区域的出租房里住着不少在附近商场打工的年轻人。小吴就是其中一个，他在斜对面的火锅店当服务生，每天打烊都要凌晨一点。“回宿舍就得经过那条巷子，”小吴边说边比划，“有时候能碰见问价钱的，我就装没听见，快步走过去。”他叹了口气，“说实在的，谁不想正正经经挣钱呢？”
环卫工赵师傅每天早上四点开始清扫站前广场。他经常在巷口捡到些奇怪的东西——撕碎的名片，揉成一团的收据，偶尔还有折断的口红。“上个月扫出个小本子，上面记着些数字和代号，”赵师傅压低声音，“我看不懂，但总觉得不对劲。”他把那些东西统统塞进垃圾车，继续挥舞扫帚。
街角开便利店的王老板倒是见怪不怪了。“来买矿泉水的客人里，总有那么几个神色紧张的。”他说着，把一包烟放在收银台最显眼的位置，“有回半夜来个戴口罩的，买了瓶水扔下张百元大钞就走，找零都不要。”王老板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这种人我见过好几个，都是往巷子那边去的。”
夜幕完全降临，火车站钟楼指向九点。巷口那盏昏黄的路灯忽明忽暗，把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远处传来火车汽笛声，像是给这座小城画下的一个又一个省略号。站前广场上，老陈正准备收工回家，他最后望了眼那条幽深的巷子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第二天清晨，阳光照进巷子，早点摊的老板娘又开始摆弄她的蒸笼。白茫茫的蒸汽弥漫开来，暂时掩去了墙上的斑驳。第一批赶早车的旅客拖着行李箱走过，谁也没留意这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巷。只有墙根处几片碎纸屑，还在风里打着旋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