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安火车站附近站街,邻近街区行人
夜色里的流动风景
那天晚上九点多，我从火车站出来，拖着行李箱往公交站走。一过城墙洞，气氛就有点不一样了。路灯昏黄黄的，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路两边站着好些人，叁叁两两的，不像是在等车，倒像是在等什么。
有个穿红外套的大姐朝我这边看了几眼，手揣在兜里，脚不停地轻轻跺着。我下意识地把行李箱往身边拉了拉，加快脚步。这时候才注意到，这条路上的人真奇怪——有站着不动一直东张西望的，有来来回回走个不停的，还有靠在墙边抽烟的。
“住店不？”突然有人凑过来问，把我吓了一跳。是个瘦瘦的中年男人，脸上堆着笑。我摇摇头，他还不放弃：“很便宜的，就在前面。”我摆摆手赶紧走开，心里直打鼓。
往前走了百来米，到了十字路口，这边亮堂多了。等红绿灯的时候，我回头看了眼刚才那段路。那些西安火车站附近站街的人影还在那儿晃悠，像河里漂浮的水草，随着人潮来回摆动。说真的，这种景象我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，亲眼看到还是头一回。
老街坊的日常
第二天在附近吃早饭，和早餐店老板聊起来。他是个本地人，在这开了十几年店了。“你说那些人啊，”他边给我盛豆浆边说，“都是老面孔了，白天基本看不见，天黑了才出来。”
我问他附近居民怎么看这事。老板笑了笑：“能怎么看？习惯了呗。我们这片的都知道，晚上尽量不走那条路，特别是家里有女娃娃的。”他指了指斜对面那个小区，“那栋楼的住户，晚上回家都宁愿绕远点走西边的门。”
正说着，有个老奶奶来买油条，听我们在聊这个，插了句嘴：“前些年还没这么多，这两年好像又多了几个生面孔。有时候晚上吵吵嚷嚷的，睡不好觉。”
我咬了口油条，心里琢磨着。对游客来说这可能只是匆匆一瞥的景象，可对住在附近的人来说，这是他们每天都要面对的现实。那些邻近街区行人，晚上下班回家都得经过那里，想想确实挺不方便的。
老板接过话头：“去年整治过一回，好了两个月，后来又慢慢回来了。这地方嘛，人来人往的，总会有这些事儿。”他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，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。
白天与夜晚的不同光景
下午我特意又去那边转了转。白天的西安火车站附近完全是另一番景象——阳光明晃晃地照着，街上人来人往，都是赶火车或者刚下车的旅客。路边小店都开着门，卖水果的、卖小吃的，热闹得很。昨晚上那些角落，现在都坐着休息的旅客，或者站着等活的快递小哥。
我在一个报刊亭买了瓶水，和卖报的大爷聊了会儿。他说他这摊位开了八年，算是见证了这一带的变化。“白天你看不出来啥，”大爷推了推老花镜，“等天擦黑，那些熟面孔就陆续出来了。一般都是六七点开始，到半夜两叁点。”
我问他这些人都是从哪来的。大爷摇摇头：“哪儿的都有，本地的，外地的。不过干这行的，很多都是生活所迫吧。前阵子还有个女的，大冬天的就穿件薄外套，我看着都冷。”
正聊着，有个穿着制服的巡逻民警从旁边走过，和大爷打了个招呼。大爷等民警走远了，压低声音说：“他们也不容易，管得严了有人说，管得松了也有人骂。这条街上的人和事，复杂着呢。”
我站在那儿看了会儿来来往往的人流，很难把眼前这幅热闹祥和的景象和昨晚看到的联系起来。同样的地方，白天黑夜，竟然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。
深夜的又一次路过
临走那天，我又一次在晚上经过那里。这次我特意放慢了脚步，想看得更仔细些。那些西安火车站附近站街的人，大多站在阴影里，或者靠在墙边。路过的人有的视而不见，有的会多看几眼，偶尔有人停下来搭话。
有个看起来叁十多岁的女人，一直低头玩手机，偶尔抬头看看过往的行人。她穿得很普通，就像你在菜市场能遇到的任何一个年轻妈妈。要不是在这个时间、这个地点，你根本不会注意到她有什么特别。
旁边便利店门口，两个保安在闲聊。其中一个说：“刚才又劝走一个，说了多少次了，别在咱们店门口晃悠。”另一个接话：“没用，你前脚走，她后脚又回来了。”
我走进便利店买了包烟，结账时随口问了句：“这些人天天都在啊？”收银员头也不抬：“嗯，基本都在。我们都认识，有时候还来买烟买水呢。”语气平常得像在说老顾客。
走出店门，凉风一吹，我打了个寒颤。看着那些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身影，突然觉得，这座城市有很多这样的角落——它们存在着，却不被大多数人注意；它们每天都在发生故事，却很少有人真正了解。
打车离开的时候，司机师傅听说我刚从火车站那边过来，笑了笑：“那地方晚上乱，下次最好别在那儿多待。”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，心里五味杂陈。那些站在昏暗路灯下的身影，那些匆匆路过的邻近街区行人，共同构成了这座城市复杂而又真实的一面。
车开远了，我回头看了一眼，火车站那片灯光在夜色中渐渐模糊。这个城市的夜晚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，而我能窥见的，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