樟树火车站附近站街,樟树车站周边街景
这趟绿皮火车轰隆隆驶离站台时,我正靠着车窗发呆。窗外那些模糊的站台灯光渐次后退,像一串被扯断的珍珠项链。列车员说在樟树站只停五分钟,可我愣是趁着这片刻工夫,瞥见了站外那幅活色生香的市井画卷。
出站口斜对面有家开了几十年的副食店,红底黄字的招牌被风雨磨得发白。老板娘系着洗得泛白的围裙,正踮着脚往货架顶层补货。门口竹椅上坐着位摇蒲扇的大爷,脚边收音机咿咿呀呀放着采茶戏。这种扎根在火车站附近的老店铺,早成了往来旅客认路的坐标。
拐角处的烟火气
顺着樟树车站周边街景往西走百米,景象突然热闹起来。卖糯米包油条的叁轮车支着褪色阳伞,蒸笼掀开时白雾裹着米香直往人鼻子里钻。穿校服的孩子们围在糖画摊前,看老艺人用铜勺舀起糖稀,手腕轻转就勾出腾飞的龙凤。这些在车站附近谋生的小贩们,用各自的手艺编织出独特的市井脉络。
再往前是个自发形成的菜市场。穿睡衣的大妈捏着西红柿仔细端详,卖鱼摊主麻利地刮鳞去鳃,血水顺着水泥地沟淌进下水道。有个细节特别有意思——几乎所有摊主都在摊前挂着小黑板,用彩色粉笔标着当日特价。这种透着人情味的营销方式,可比超市里冰冷的价签生动多了。
我在五金店门口的塑料凳上歇脚,店主家的虎斑猫跳过来蹭我的裤腿。老板娘笑着说这猫最会认熟客,每天见到通勤的老街坊就躺倒露肚皮。正聊着,车站钟楼传来整点报时,惊起檐下栖着的鸽群。在火车站附近待久了,连小动物都学会了根据汽笛声调整作息。
暮色渐浓时,樟树火车站附近站街的灯牌次第亮起。修鞋匠收拾着钉锤准备收工,肠粉店开始摆出蓝色的塑料桌椅。晚风送来炒锅与铁板碰撞的声响,间杂着下班族互相打招呼的乡音。有个穿工装的大哥站在报刊亭前,边挑生姜边和老板抱怨菜价,最后却还是称了两斤带走。
回程的出租车司机听说我刚逛完车站周边,突然打开话匣子:“我在这片开了十二年车,闭着眼都能画出每条巷子。”他边说边灵活地拐进小道,躲开了主干道的拥堵。车轮碾过老城区被磨得光滑的青石板,发出类似催眠的轱辘声。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樟树车站周边街景,像帧浸在暖黄灯光里的老电影。
如今新建的高铁站气派明亮,可我还是怀念传统火车站附近那种粗糙的生机。那些长在砖缝里的狗尾巴草,晾在阳台随风摇摆的衣衫,以及永远飘着食物香气的巷弄,共同构成了这座城市最真实的呼吸。当列车再次停靠樟树站时,我大概还会跳下车,去尝尝那家锅贴摊是否还是从前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