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鸭山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深处两百元的温情
那会儿刚入冬,双鸭山的雪还没积起来,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。我裹紧棉袄钻进这条窄巷,青石板路被踩得泛光,两旁斑驳的墙皮下露出深一块浅一块的砖色。
巷口修鞋的老刘头抬起眼皮瞥我:“找小月吧?往里走,门帘上挂辣椒串的那家。”他补了句,“这姑娘,两百块能陪人聊整宿。”
暖黄色的灯光
撩开褪色的布帘,暖黄的光涌出来。小月正蹲煤炉前煨红薯,抬头时鼻尖沾着灰。“来啦?”她递过搪瓷杯,姜糖水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,“这鬼天气,喝点暖暖。”
我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压在搪瓷缸下。她看见了,却继续用火钳翻动炉灰:“王奶奶的降压药快断了...李瘸子家闺女要交资料费...”话没说完,窗外传来叫骂声——房东又来催租了。
等外面安静了,她忽然笑出声:“上周有个大学生跑来,非要写什么《双鸭山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》。”她搅动炉灰,火星子噼啪蹦跳,“我说你搞错了,这儿卖的是活下去的力气。”
深夜的茶摊
那晚我们挪到巷子深处的茶摊。守夜的老保安缩在军大衣里打盹,叁轮车夫就着花生米喝散装白酒。小月给我续上浓茶:“你猜他们为什么半夜不回家?”
她指指对面亮灯的窗户:“那家男人跑了,留下娘仨糊纸盒。我这两百块啊...”茶水太烫,她吹了吹气,“有时候是给孩子交学费,有时候是替人垫医药费。前些天还买了毛线,给孤老院织围巾。”
煤炉上的水壶突突作响,她伸手调整火候。棉袄袖口磨得发白,手腕上却系着格格不入的红头绳,在昏黄灯下艳得像滴血。
凌晨四点茶凉了,她收起空暖壶准备去批发市场。巷口曙光微露,那双接过无数两百块钱的手紧紧攥住推车把手,冻裂的伤口渗出细细的血丝。
走出巷子前我回头,见她正把红头绳解下来,小心翼翼系在枯瘦的槐树枝上。两百块钱的爱情原来长这样——不是玫瑰与誓言,是寒冬里谁都没说破的,硬生生从牙缝里省下来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