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卫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中卫火车站旁的小巷
站前车流与巷口烟火
从中卫火车站走出来，最先迎接你的总是那片喧嚣。出租车排成长龙，公交车吞吐着人群，广场上拉行李箱的轮子声咕噜咕噜响成一片。大多数人的脚步都匆匆忙忙，直奔下一个目的地。可如果你肯停下脚，往车站正对面瞧上一眼，会发现一条不太起眼的巷子口，就那么安静地待在热闹的边上，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。
这条中卫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，宽度刚够两辆电动车错身。巷口第一家是卖酿皮的，玻璃橱窗蒙着水汽，老板娘麻利地切着面筋。再往里走，修车摊、杂货铺、裁缝店挨挨挤挤地排开，晾衣绳从这边窗台拉到那边屋檐，挂着的衬衫在风里轻轻晃荡。空气里有股复杂的味道——刚出锅的羊杂碎的膻香，机油味，还有不知哪家飘出来的、炖肉的酱香。
我常觉得，火车站是个送别的地方，而这条小巷子，却是个迎接的地方。它迎接的是归来的人。那位在修车摊前蹲着的老爷子，或许儿子刚把他从火车站接出来，顺道给自行车补个胎；杂货店里买酱油的大姐，可能刚从外地探望女儿回来，家里的锅还等着下料。中卫火车站旁的小巷，像一块海绵，吸纳着旅途结束后的那点疲惫，然后用它独有的方式，把人重新送回日常的轨道里。
巷子中段有棵老槐树，树下总聚着几位下棋的老人。棋子落在木质棋盘上，发出清脆的“啪嗒”声。他们不怎么说话，偶尔为一步棋争上两句，带着浓重的中卫口音。旁边收音机里，秦腔咿咿呀呀地唱着，和火车站广播里字正腔圆的报站声混在一起，竟也不觉得违和。时间在这里，好像比外面慢上半拍。
有一次，我在巷子里的面馆吃蒿子面。旁边桌坐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，脚边是个巨大的行李包。他跟老板聊天，说出去打工叁年，这是第一次回来。老板没多问，只是往他碗里多加了勺辣子。汉子埋头吃得呼噜作响，吃完后，他坐在那儿发了会儿呆，然后长长地、像是卸下千斤重担似的，呼出一口气。那一刻我明白了，对他来说，可能走进这条中卫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，闻到这熟悉的、带着油泼辣子香味的空气，才算是真正到家了。
巷子的尽头，连着更广阔的居民区。傍晚时分，放学孩子的嬉闹声、厨房里的炒菜声、呼唤家人吃饭的吆喝声，会渐渐成为这里的主旋律。灯光次第亮起，昏黄的、白炽的，从一扇扇窗户里透出来。站前广场上，可能又有一批旅客带着憧憬或迷茫抵达这座城市。而一街之隔的巷子里，生活正以它最朴素的方式进行着。这条中卫火车站旁的小巷，它见证的不是出发，而是归来；不是宏大的叙事，而是具体的一餐一饭。它就在那里，不声不响，却坚实厚重，仿佛在告诉每一个从火车站走出来的人：嘿，别着急，生活在这儿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