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兰察布水磨工作室喝茶,水磨茶室品茗时光
推开水磨工作室那扇厚重的木门,仿佛瞬间切换了时空。乌兰察布午后的风还带着草场的清冽,屋里却已被茶香浸得温润。穿棉麻裙的茶艺师抬头一笑,顺手将陶壶注满,水汽袅袅腾起的弧度,恰好接住了窗棂间漏下的阳光。
这是朋友念叨了小半年的地方,说在乌兰察布能找到这样一方茶席实在难得。店主是位鬓角微白的大叔,正用竹镊子夹起茶杯预热,动作像给老朋友整理衣领般自然。"水磨茶室不搞那些花哨的茶道,"他推过来一盏蜜糖色的老白茶,"舌头自己会找路。"
茶水穿过喉咙的瞬间
第一口茶汤滑入口中,竟尝出熟悉的炒米香。大叔眼睛弯起来:"好多人都这么说,本地野茶树种在火山岩土质里,倒长出了牧区的味道。"他拎起炉上咕嘟作响的铁壶,水流在空中拉出琥珀色的弧线。隔壁桌几个年轻人正在拍茶点,青稞饼摆成莲花状,倒是很契合水磨茶室那种粗粝又精致的调调。
窗台上晒着蒙语手抄的茶谱,墨迹被阳光晒得微晕。偶尔有游客探头张望,大叔总会招呼他们尝尝刚焖好的奶茶。铜锅煮的茶汤兑上现挤的鲜奶,撒把盐巴,滚叁滚——这做法还是他祖母那辈传下来的。穿蒙古袍的老阿爸坐在角落哼长调,歌声像被茶汤浸过,每个音符都透着温润。
暮色渐浓时茶味反而更活了。有位姐姐分享她泡的陈皮普洱,二十年的老茶头遇上新会陈皮,竟激发出类似檀香的余韵。大家传着茶杯细品,突然明白水磨工作室为什么坚持用厚壁陶杯——茶汤在粗陶里醒得更通透,像在草原上跑马后的呼吸。
月光漫过窗台时,茶席已续过七八道水。最后喝的那款野生红茶,叶底在盖碗里舒展开,竟真是乌兰察布山崖上的野茶。舌尖泛起岩韵时,忽然想起白天在辉腾锡勒草原看见的白桦林,树根紧紧抓着火山岩,却把枝叶伸向云朵。
大叔收拾茶具时轻哼着劝茶歌,歌词说"煮茶的叁口水,第一口敬天,第二口敬地,第叁口敬相逢"。瓷勺碰着青瓷碗叮当作响,像给这古老的调子打拍子。推门走进夜色那刻,衣领还沾着茶香,恍惚觉得刚从某片会呼吸的草原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