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鲁木齐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周边200元的情感故事
夜色中的邂逅
站台值班员老王第叁次看表的时候,那个穿着褪色牛仔外套的姑娘才踩着最后一班公交的尾气跑过来。她往投币箱里丢了两枚硬币,叮当声在空旷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脆。“刚好四块,”司机打了个哈欠,“再晚半分钟就得走路回去了。”姑娘没接话,只是把脸埋在竖起的衣领里,找了个靠窗的位置。
这样的场景老王见过太多。乌鲁木齐城郊的夜晚,200块钱能买什么?或许是批发市场里两件过季的毛衣,或许是馕饼店里半个月的早餐,也或许,是某些若即若离的陪伴。他想起上周在早市听见两个摊主闲聊,说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讲究“性价比”,这话听着刺耳,却莫名贴切。
有个常坐这趟车的年轻建筑工,总在月底最窘迫的那几天出现。他会多坐叁站,到更便宜的菜市场挑些处理的蔬菜。有次他拎着塑料袋下车时,老王清楚地看见袋口露出的蔫胡萝卜和半颗磕碰过的卷心菜。但就是这样,小伙子还会省出钱给女友买朵五块的假花。
工地旁的牵牛花
建筑工小马确实在养花。在他八人间的工棚窗台上,摆着叁个矿泉水瓶剪成的花盆,里面开着紫红色的牵牛花。这是他女朋友小雅从荒坡上挖来的,说看见这花就像看见他——给点土就能活。
他们最奢侈的约会是在开发区那片还没通电的商业街。晚上七点,小马下工后骑着二手电动车载小雅过去,坐在落满灰尘的台阶上分食一个五块钱的馕。远处写字楼的灯光像星星,近处施工塔吊的红灯像萤火虫。小雅会把头靠在小马安全帽压塌的头发上,说等这条街开业了,他们要来吃最贵的拌面。
其实小马偷偷算过,除去寄回老家的钱,他每个月能自由支配的不到六百。看场电影要八十,吃顿火锅要两百,这些数字像工地上扎手的钢筋。倒是那几朵牵牛花,不用花钱还天天开。小雅说等攒够装修钱就结婚,这话他信,就像信明天太阳会从博格达峰后面升起来。
磨得发白的钱包里,小马还留着张超市小票,记录着他们某次采购:火腿肠两根、方便面叁包、苹果两个,总计十八块五。这张纸他当情书收着,比什么甜言蜜语都实在。
夜市灯光下
再往南走,七纺的夜市正热闹。烤包子摊前,艾力把最后两个包子装进塑料袋,递给收摊过来的菜贩古丽。“今天西红柿没卖完,”古丽掏手机要付钱,艾力摆摆手,“正好我要收摊了。”其实他是看见古丽下午在冷风里跺脚的样子。
他们认识小半年了,总是在这个充斥着孜然和烟火气的夜市相遇。古丽会留些品相不好的蔬菜给艾力,艾力则会在她忙得顾不上吃饭时塞几个烤包子。最接近约会的那次,是古丽的推车轮胎坏了,艾力收摊后帮她推到叁公里外的修车铺。那天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长得像一辈子。
修车花了五十,古丽非要请艾力喝奶茶。五块一杯的奶茶他们喝了整整一小时,直到珍珠都泡胀了。艾力想说点什么,最后却指着天上说:“你看,星星出来了。”古丽笑了,眼角的细纹像绽放的雪莲花。
这些散落在城市角落的200块钱的爱情,买不起钻戒玫瑰,却足够换来深夜公交的陪伴、荒凉工地上的牵牛花,和冬日里一杯温暖的奶茶。它们像乌鲁木齐河底的鹅卵石,被生活冲刷得光滑朴实,握在手里却有真实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