泉州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闽南男子钟情的老街巷
巷口那盏昏黄的灯
老陈把摩托车停在巷口的榕树下,顺手拍了拍后座。这条藏在中山路骑楼背后的小巷,宽不过两米,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发亮。他每天下班都要绕过来,也不做什么,就是在巷子口的石阶上坐会儿。邻居阿婆端着搪瓷盆出来倒水,见了他点点头:"又来啦?"
你说这巷子有什么特别的?其实也就是些老房子,墙头探出叁角梅,谁家晾的衬衫在风里晃荡。可泉州男人就爱往这种地方钻。他们能说出每块墙砖的来历——那栋红砖厝是清末的,那扇木窗棂前年刚换过,巷尾那家花生汤店,开了叁十八年。
我跟着老陈往里走,他忽然在一处门楣前站定。"你看这个,"他指着门楣上的石雕,"这是'卍'字纹,我们闽南人叫它'万不断'。"他的手悬在空中,差半寸碰到石头,像在触碰什么易碎的东西。
巷子里的茶香与讲古声
再往里走十来步,有个转角的小空地。叁四把竹椅围着小茶几,两个老人正在下象棋。旁边的电磁炉上坐着铁壶,水刚滚,他们便暂停棋局,不慌不忙地冲起茶来。
"坐吧。"穿汗衫的老伯招呼我们,顺手递来一杯铁观音。茶汤金黄,入口微苦,回味却是甘的。他们继续下棋,偶尔聊起今年龙眼收成,或者谁家孩子考上了大学。这种松弛感,是写字楼里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。
老陈说,他父亲以前也常在这儿喝茶。那些老人讲的"泉州十八巷"传说,他从小听到大。哪条巷子出过状元,哪条巷子藏着古井,故事比巷子还长。现在父亲腿脚不便很少来了,但老陈得空就来坐坐,好像这样就能把什么传下去。
正聊着,卖面线糊的阿姐推着小车经过。不锈钢桶里飘出胡椒的香气,那是唤醒整个巷子的味道。老陈要了一碗,多加醋肉。他说这条巷子最妙的是——永远能遇见熟人,又永远可以独自待着。
藏在砖缝里的时光
我们走到巷子中段,老陈忽然笑了。他指着墙根一处模糊的粉笔字:"这是我小时候画的。"虽然只剩几道白痕,但他清楚地记得画的是艘帆船。那时巷子里的孩子都喜欢在墙上涂鸦,大人们从不责备,反正下雨就冲掉了。
闽南男子钟情的老街巷,或许就钟情在这种宽容里。它允许你留下印记,又温柔地将其化作记忆。就像老陈父亲那辈人,年轻时在巷子里学骑二八大杠,摔了不知多少跤。现在他们骑着电动车穿梭自如,但经过某个墙角时,还是会下意识地偏一偏车把——那里曾有块突出的石头。
天色渐晚,巷子里亮起零星的灯。不是商业街那种统一的灯笼,而是各家各户自用的灯泡,有的昏黄,有的冷白,反倒让巷子有了呼吸感。老陈站起身,该去接放学的女儿了。
他推着摩托车往外走,在巷口又回头看了一眼。这个每天重复的动作,我忽然看懂了——这些泉州男人守护的不是某条具体的巷子,而是一种可以随时停下来的权利。在竞争越来越激烈的今天,还能有个地方让你发会儿呆,听壶水沸腾,等一碗面线糊,这大概就是他们最深情的坚持。
巷子深处传来南音练习曲,咿咿呀呀的,像在诉说那些没说完的故事。老陈发动摩托车,汇入车流前说了最后一句:"明天这个点,我肯定还在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