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丘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安丘站后街的小胡同
安丘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我打小就熟悉。那会儿放学,总爱和小伙伴们从这儿穿过去,能省下十来分钟的路。一晃二十年过去了,站前广场是越修越气派,可这后头的小巷,好像被时间给忘了似的。
巷口还是那个老样子,窄窄的,两个人并排走都嫌挤。两边的墙皮斑斑驳驳的,露出里头深浅不一的砖色。墙角堆着几户人家的煤球,用旧塑料布盖着,边角都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。往里走,能闻到一股子潮湿的、混合着饭菜香和老木头的气味,说不上好闻,但闻着让人心里踏实。
巷子里的声音
早晨七八点钟,是巷子最热闹的时候。谁家媳妇在院子里哗哗地洗衣服,水溅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清脆得很。隔壁老王蹬着他的叁轮车,“吱呀吱呀”地从巷子这头晃到那头,车把上挂着的铃铛叮铃哐啷地响。这些声响混在一起,不觉得吵,反倒像是一支生活的曲子。
你说奇怪不?就隔着一条街,火车站那边人来人往,吵吵嚷嚷的,全是陌生面孔。可一拐进这安丘站后街的小胡同,好像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。这里的每个人,你似乎都能叫上名来,至少也看着面熟。卖豆腐的老陈见了我,还会用他那口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问一句:“回来啦?”
老手艺与新营生
巷子中间有家修鞋铺,老师傅姓李,在这儿干了怕是有叁十年了。他的铺子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转身,可工具摆得井井有条。我路过时,他正戴着老花镜,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,那专注的神情,就像在做什么精细的手术。他说现在年轻人都不爱修鞋了,可街坊邻居还是习惯把穿惯了的鞋拿来让他瞧瞧。
再往里走,倒是有家新开的奶茶店,小小的门脸,装修得挺时髦。店主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,说是看中了这里租金便宜。下午放学时分,偶尔会有几个中学生聚在店门口,说说笑笑的,给这条老巷子添了些鲜活的颜色。不过大多时候,店里就她一个人,安安静静地擦着杯子。
我站在巷子中间,往两头望了望。一头通向崭新的火车站,那头是飞速发展的世界;另一头连着老城区,低矮的平房紧挨着,晾衣绳横七竖八地拉着,挂满了各色衣裳。这条安丘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连接着两种生活,两种节奏。
巷子尽头那棵老槐树,比我记忆里又粗壮了不少。夏天的时候,树荫能罩住大半条巷子。这会儿树底下放着几把旧竹椅,傍晚时分,该会有几个老人坐在这儿摇着蒲扇下棋吧。想到这里,我忽然觉得,也许不是时间忘了这个地方,而是这个地方,故意留住了些时光愿意慢些走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