盘锦耍女娃,盘锦闲游女孩
盘锦的红海滩在九月最美,我和阿琳踩着咯吱作响的木栈道,苇海在风里翻出银白色的浪。她突然蹲下来指着滩涂上的小螃蟹:“你看它们横着走路的样子,像不像咱俩小时候偷穿妈妈高跟鞋?”
这话把我拽回二十年前的放学路上。我们总爱绕远经过老街,把书包甩在肩上,用五毛钱买粘牙的麦芽糖,蹲在修鞋摊旁看老人们下象棋。那时阿琳扎着两个羊角辫,我总笑她像年画娃娃。
碱蓬草与旧时光
眼前这片嫣红的碱蓬草,倒让我想起奶奶的苋菜粥。阿琳折了根草茎别在耳后,哼起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。远处抽油机不紧不慢地磕着头,像在给我们的童年打拍子。
“记得小学毕业那年暑假吗?”她突然转身,裙摆扫过栈道的落叶,“我们偷骑我爸的二八大杠,你载着我冲到河边玉米地里。”
怎么可能忘记。那天车链子掉了,我们推着车走过七个村口,在打谷场遇见了卖甜杆的大爷。他切给我们的甘蔗段,比后来任何进口水果都甜。
河沟里的青蛙突然扑通跳进水,阿琳笑得眼睛弯成月牙:“现在想想,所谓盘锦耍女娃,不就是把整个夏天都泡在风里、水里、阳光里?”
湿漉漉的往事
拐进芦苇荡深处时,她讲起去年带女儿来认植物的事。小丫头举着蒲公英使劲吹,絮子粘了满脸。这画面让我恍惚——仿佛看见扎羊角辫的阿琳还在田埂上奔跑,只是她喊的不是“快来追我”,变成了“妈妈看我有翅膀”。
我们停在观鸟亭吃卷饼,她细心挑出我那份里的香菜。这个动作她做了叁十年,从分享辣条到分摊生活压力。去年我父亲住院时,她带着保温桶直接闯进急诊室,桶里装着温好的小米粥。
“其实盘锦闲游女孩最幸福的是...”她望着远处的水鸟沉吟,“无论走多远,回头总能看见湿地连成片。就像咱俩,各自成家了,根还缠在同一块泥潭里。”
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两株长在一起的芦苇。或许真正的故乡,就是有人记得你所有的糗事,还愿意在红海滩上陪你慢慢走。栈道尽头有孩子在放风筝,那根细细的线,在天上画出了我们这些年的轨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