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长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附近200元的情感故事
那会儿我刚搬到天长附近的老城区,巷口总飘着炸串和桂花混合的香气。傍晚蹲在石墩上啃玉米时,总看见穿着褪色工装的老陈揣着塑料袋往西头走。有次塑料袋破了,滚出叁罐啤酒和一包白糖,他蹲在地上捡,后颈晒成了酱鸭的颜色。
后来才知道他每天雷打不动花两百块——不是买烟酒,是去菜场挑最新鲜的肋排,再到花店带走半开的白玫瑰。这两样东西被送往城南旧棉纺厂宿舍,接收人是位穿蓝印花布裙的女士,人家都喊她赵老师。
两百块能换来什么
说实在的,现在两百块在商圈吃顿火锅都不够。但老陈拎着排骨和玫瑰穿过菜场时,卖豆腐的老板娘会多给他抓把葱,修自行车的老头儿停下打气筒朝他点头。街坊们都明白,这是通往赵老师家的“门票”。
赵老师的阳台永远晾着洗到发白的蓝布裙,她教过的学生如今遍布全国,却因车祸失去了站立的能力。老陈曾是棉纺厂的保全,现在每天用二百块换两小时陪伴——帮她把排骨焯水煨上,给玫瑰剪根换水,最重要的是听她弹钢琴。褪色的红棉牌立式钢琴上,总摊着《海滨之歌》的泛黄谱子。
某天暴雨冲垮了巷口的广告牌,我躲进传达室时听见保安在唠嗑。原来二十年前赵老师救过老陈的命,有次车间锅炉泄漏,她逆着人流冲进去把中毒昏迷的老陈拖出来。后来老陈妻子病逝,赵老师丈夫走了,两人却始终保持着奇异的距离——像钢琴相邻的琴键,永远隔着毫米,共振时发出和声。
这大概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天长附近200块钱的爱情吧。不需要钻戒鲜花,只是日复一日穿过六条街道,用体温焐热另一个人的孤单。
霜降那天我亲眼看见,老陈把煨好的排骨汤倒进保温桶时,突然从兜里掏出张照片。那是二十来岁的赵老师在文艺汇演上弹钢琴,辫梢系着现在阳台上那种蓝布条。“她教孩子们弹琴没收过钱。”老陈用袖子擦相框玻璃,“现在该我们照顾她了。”
巷子拆迁前最后那个黄昏,我看见赵老师破天荒坐在轮椅上出现在巷口。老陈推着她停在废墟前的梧桐树下,她慢慢抬起变形的手指,在空气中弹奏《海滨之歌》。老陈站在轮椅后望着她,手里攥着当天包排骨的油纸,迭成了小船形状。
或许真正的附近200元的情感故事,从来与金额无关。那是种笨拙的守护,像老陈每周给钢琴键擦灰时的小心翼翼,像赵老师坚持要把排骨汤分给隔壁生病的小孩。在这物欲横流的时代,有人依然用最朴素的方式,把两百块过成二十四小时生的希望。
后来我再没遇见过这样的情感,但每当看见路边摊的排骨冒着热气,总会想起老陈说的:“人呐,得让自己心里装着个值得跑着去见的人。”